第一百四十一章(1 / 2)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一章

「诶。(www.)」叹了一声,「本世子这就回去养脸。」

说完,甩了甩袖摆,施施然走出了殿。

半盏茶后……

「啊!」

椒兰殿内一声尖叫,枝头雀儿拍着翅膀乱飞,风轻云淡的天颤了颤。

下一时辰,铁衣卫破门而入。

「何事?」青衣一眼望去,倒不见异常,床榻里,人影安静。

楚家兄弟看看洒了一地的洗脸水,又看看王妃家那惊魂未定的十三丫头。

十二上前:「怎了?」

「男」十三抹了一把汗,指着床榻里,「男的。」

青衣脸色一变,剑出鞘,挑开流苏,顿时脸色大变。

楚家兄弟探着脑袋往里看,乍入眼球的便是令人喷鼻血的一幕,衣襟半解,香肩全裸,好一身冰肌玉骨,在往上看,一张脸……

楚林脸一变:「世子!」鼻血倒流回去,几欲从喉咙里喷出来,「王妃呢?」

床榻上,四仰八叉的某世子,嘴角抽搐:「小爷」

刚挤出两个字……

「完了。」楚夜脑袋一晃,端不稳了,「跑了。」

跑了?

身后三千铁衣卫,都凌乱了。

是滴,苍蝇跑不出去,某人只用了一碟小菜,溜之大吉了。

「铁衣卫听令。」青衣一声令下,「封城!」

「爷」

某世子嘴角接着抽搐,挤出一个字……

下一刻,一干人等刻不容缓,抄上家伙,作鸟兽散。

笑话,谁敢耽搁,这可是事关项上人头的大事。

床上,某人两眼一翻,一个字一个字嘶磨:「冷死老子鸟。」

殿中,寂静一片,忽然:「啾啾啾。」

一只白色的爪子从锦被里掏出来,随即,是身子,卷着被子一滚……

「啾啾啾!」

元帅大人裹着锦被,倒头大睡。

某世子一身冰肌玉骨堂而皇之地裸了,风吹来,蹭蹭蹭,全是鸡皮疙瘩。

两腿一伸,蹦出一个字:「抆!」

这叫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叫什么,两眼一翻,两腿一伸,就那样过去了。

此时,夜半,城门。哀嚎生生,闻着大恸。

「老爷,你死的好惨。」

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守城的一干人,瞧了过去,一顶棺材,百来个送葬人,一个哭丧的。

一个?照样哭得地动山摇。

「老爷,你叫奴家怎么活。」

「老爷,你就这么一闭眼过去了,叫奴家怎么办,奴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我滴老爷啊」

「……」

我滴神哟,心肝颤抖啊。

「你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女子掩面痛哭,一个瘫软,「生生受夫人的折磨。」

哦,原来是小的,上头还有大的,老的死了,少的还在肚子里。

一路哭哭啼啼,这就到了城门。

守城的将领赶紧开门,吆喝着:「真晦气,出去出去,别在这哭丧。」

那女子泪眼汪汪一抬,掩着半张脸:「奴家,奴家……」一甩脸,「不活了!」

女子抬步,正欲跑出城门,身后马蹄哒哒,忽然传来一声:「京都何人?」

那女子回头,怔了一下,随即,脚下生风撒腿就跑。

青衣一见异常,大喊:「快,抓住她!」踏马而去,回头下令,「椒兰殿有令,封城!」

顿时,几百铁衣卫追赶而去,兵荒马乱之时,送葬的队伍已经出了城门。

「砰!」

城门紧闭。

片刻,城外一里,送葬的队伍甚是安静,没有哭声,没有哀乐,脚步急切,赶集似的。

棺材里的人到底得多遭人嫌,死后才这待遇。

左边一人,抬着棺材,问右边的:「刚刚那女人谁啊?哭得跟死了相公似的。」

右边的说:「指不定是老爷生前藏的哪个红颜知己。」

左边的纳闷:「老爷一年前就死了,哭的哪门子丧。」

右边的嗤笑:「谁知道,不过老夫人生前刻薄,正好缺个哭丧的。」

两人抬着棺材,说说笑笑的。

「诶!」

忽然一声轻叹。

右边的脚步一顿:「谁在叹气?你叹气了?」

左边的怵了:「不是我。」

「那是谁?」

百来人,面面相觑,竖起了耳朵。

「诶!」

又一声轻叹,细听,是女子,细听,从棺材里发出来。

顿时,阴风阵阵,百号人背脊生寒,看向棺材。

忽然……

砰!

一声巨响,棺材盖一飞冲天。

下一秒,棺材里,探出来一个人头,还有一句哀怨:「生前三妻四妾给老身添堵也就罢了,死后还不让老身安生。」一双素白的手,探出了棺材,又一句哀怨,「找哪里的姑娘不好,非得上魈魂窟寻花问柳。」

可不是,刚才那位怀了小的,就是魈魂窟的头牌:寻花。

又一只素手出来,接着,是一张脸,很白,很白,像……鬼。

左边那位牙齿哆嗦:「老、老」

右边那位双腿哆嗦:「老夫人!」

棺材里的人,坐起来,趴在边上,抛了个笑脸:「乖。」随即,抹了一把脸,有些懊恼,「这是什么粉,会不会影响我白嫩嫩的肌肤啊。」

呼呼呼呼阴风吹过。

人群里,不知道谁,颤着嗓子,说:「鬼鬼。」

鬼?有这么美的鬼吗?

容浅念扯嘴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同志们,辛苦了。」

顿时一片缄默,一群乌鸦飞过。

下一秒……

「啊!」

「啊啊!」

百来号人,撒腿,撒手,跑!

「啊啊!」

「哎哟。」

一声脆生生的哀嚎,棺材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土坑,棺材里,某人龇牙咧嘴:摸了一把自个下面,哀嚎:「老娘的屁股哟。」

尼玛,还好,着地的不是胸。

人群在狂奔,人群在大喊。

「诈屍啊!」

「诈屍啊!」

「……」

容浅念一个冷眼抬起来:「诈你妹屍,跑什么。」起身,一脚踩在棺材边上,大喊一句,「都给老娘站住。」

一句话砸出,前头屁滚尿流的一干人等生生顿住,转身,扑通一声响,跪下:「夫、夫人饶命。」

「老夫人饶命。」

「……」

这群孙子!

容浅念整了整夫人发髻,端坐,两手交叠,倒是端庄,只是一开口就邪了:「饶命啊,好啊,但是要乖乖听话,不然」端着抹了厚厚一层粉的下巴,笑嘻嘻,「老身化作厉鬼,找你们秉烛夜游哦。」

秉烛夜游?

百多个人,泪了大半,尿了小半,齐刷刷屁颠颠跑回来,抬棺材的抬棺材,端灵牌的端灵牌,其余的,一起哭丧。

命怎就这么苦呢,缠上了鬼。

女子一声喝:「不许哭!」

顿时,鸦雀无声,抽泣断断续续。

命怎就这么苦呢,缠上了鬼,还是厉鬼!

於是乎,一干人等默默垂泪,微微颤颤抬着棺材走起。

某人坐在棺材里,侧躺,斜靠,趴着,窝着,翻来覆去,一把拆了头上的发髻,散下三千青丝,配上一张粉白的脸,更像鬼了,嘴里骂着:「靠,什么破玩意。」随即,踢了一脚棺材。

话落,棺材忽然一个颠簸,容浅念一脚悬空,屁股结结实实砸到棺材上,再一次龇牙咧嘴。

妈的,居然摔了同一个地方。

幸好,不是胸。

容浅念扯着嗓子怒吼一句:「作死啊!」

左边抬棺材脸白:「老、老夫人。」

「这这」右边的脸青,伸手指了指。

容浅念趴在棺材上,抬抬眼皮。

前头,冷面少年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身负包袱,立在小路中央。

容浅念笑了,够出手摸了摸左边抬棺材那人的脑袋,哄着:「别怕别怕,这是黑无常。」

一只鬼就算了,还来了个黑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