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1 / 2)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六章

「尊令,我的王妃。」

这是一位蛊惑人心的妖妃呢,乱天下,何妨?

她的男人,许她乱,许她肆意点燃烽火,谋得半世浮生,何妨?

大抵,全天下,都会叹上一句妖妃当道啊,却也仅此而已。

烽火乱,满城硝烟,独独这一路安详,一路烛火轻摇。

「逸遥。」

「嗯。」

女子软软地唤,男子轻声地应。

这满城惶惶人心的突厥宫里,这一条石子铺的青石路,格外幽静,一把纸伞,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被月色拉得斜长。

卸下一身棱角,此时此刻,她是容浅念,是萧殁的女人。

她勾着他的手腕:「你也觉得我是妖妃吗?」

蓝眸间,女子笑盈盈的脸格外柔和,他轻轻颔首:「嗯。」手指,划过她邪邪上扬的嘴角,萧殁浅笑,「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所以啊,他丢了魂,失了神,被她蛊惑,不清醒时,沉沦,清醒时,甘愿。

这妖精啊……萧殁紧紧将女子揽在怀里,轻笑温柔,怀中女子扬起头,晶亮的眸子似极了染墨的玉石,她道:「英雄所见略同,我啊,」卷曲的睫翼轻颤,她嘴角拉开大大的笑,「坏着呢。」

嗯,这是个坏心眼的姑娘。

萧殁轻啄她的唇,凉凉的,亲了又亲,倒是怎么也不能餍足。

真是个会让人上瘾的妖精。

容浅念乖顺地撅着嘴,任萧殁亲着,偶尔会伸出舌头舔上几下,乱了气息,说着:「什么打家劫舍,坑蒙拐骗的,我统统喜欢。」凉凉的手捧住萧殁的脸,她笑道,「昨天,我还欺骗了一颗纯真少女的芳心呢。」

萧殁抓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捂着,轻描淡写地回应:「可是慕容伏枫?」

她笑得越发张扬,嘴角噙起坏坏的弧度:「她问我,你是谁?」

萧殁抓着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亲着,缓缓,才有了暖意,并未做声,听着女子清泠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继续:「我告诉她,」

眸光一转,流光溢彩的好看,她踮脚,咬了一口萧殁的下巴,才说:「风清夏王,萧简。」

萧殁轻笑,用下巴蹭着女子发梢:「可是担心联姻?」俯身,亲着她的耳垂,抿了抿,「嗯?」

她耳垂瞬间就红了。

果然,那一处,挠着她的敏感了。

萧殁笑得越发轻快,笼进月色的侧脸,柔了棱角,美得竟有几分妖异。

魅颜谪骨,莫过於此。

容浅念端着下巴细细地看,怔怔地看,灼灼地看,嗯,勾人这行径,不是刻意,是不经意,刻意了,那就是勾引。

此时,她觉着他家男人甚是勾人,於是乎,她伸手就勾住了,凑上去:「联姻神马的,我不关心,比起国家大事,天下纷争,我呢,更担心你被四面八方的女人勾走,所以,就把伏枫那个麻烦扔给萧简了,伏枫她眼神不好使,我不介意给她指一条康庄大道。」拉着萧殁与她平视,她道,「看吧,我坏得很彻底。」

确实,她一腔花花心思,装的全是算计。

坏,何止?诚如她所说,坏得彻底,彻骨。

只是,这样的她,他欢喜得心发紧。

「刚刚好。」他笑着,如是回答。

她坏得彻底也好,彻骨也罢,因为喜欢,所以,刚刚好。谁说她不是妖妃呢,将他蛊惑了个彻底,彻骨。

月色打在她白色狐裘上,她笑着,弯了眸子,月色融进了眸中:「我也觉得,配我家男人刚刚好。」

萧殁不可置否,揽着她缓缓地走,石子铺的小路上,脚印深深。

容得半刻宁静,她忽然抬头:「不过话说,伏枫那小绵羊怎么惦记上你的?」

真是奇了怪了,才见了一面好吧。

容浅念深思:这世道,可还有雌性不打她家男人的主意?八成没有!剩下的两成嘛……想必不是审美问题,就是取向问题。

她皱眉,凉凉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眉心,抬眼,绝美的容颜便在眸底,他道:「皮相所惑。」

嗓音淳淳,像极了江南的离人醉。

容浅念托着腮,细细看着,恍惚了半响。

真是张叫人丢魂失魄的脸。容浅念吞吞口水:「也是,这么张脸,我都把持不住,也难为那些小姑娘了。」

萧殁浅笑,倾城倾人倒也不过此。

诶诶诶,这笑起来更不得了了!容浅念叹气:「诶,难为我日防夜防,情敌难防啊。」

她敛眸,睫翼一颤一颤的,挂了一抹淡淡杏黄的光华,从眼角流光溢彩,菱唇,未施粉黛,一张一合,吐气如兰,笼了淡淡雪夜的水雾。

她不知,如此模样,他毫无抵抗。

剔透的手指,拂上女子的瓷白的皮肤,他道:「十一,我想要你。」

容浅念一愣,睫毛一颤一颤。

忽然眼睑一凉,他落下一吻。

哦,原来这雪里,也能开出暖暖的花来。

她笑了:「瞧瞧,你美人计使起来,更要命。不过,本王妃甚喜欢。」

他亦轻笑,吻她额头。

容浅念踮脚,眸子相迎:「准了,侍寝。」

话落,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下去,缠绵悱恻,夜,在唇上破晓。

这夜,烽火熄。次日,末妲部落起义大败,耆苏族长卧病不起。

此后,市井里,口口相传的便是这句:诶,苍天不开眼让这妖妃祸害了苍生……

后日,殁王妃亲临末妲慰问,耆苏族长感激涕零,主动献上龙虎令。

感激涕零?

十三听闻,只说了一个字:屁!

感激涕零?分明那老人家是呼天抢地好吧。主动献上?分明要妖孽容是强取豪夺好吧。

好吧,妖妃当道,只是……十三指着马车上那堆成山的一坨:「小姐,你确定要把这些运回去?」

这一坨,不是别的,正是丰胸必备良品,木瓜。

话说,这玩意娇贵着呢,风清的土地长不出来。

对此,十三想说:尼玛,老娘都没这么贵。

容浅念眉眼一挑:「你有意见?」

眼眸儿一眯,十三谄媚极了:「小的怎敢。」

容浅念赏了个笑眼,这才走到马车另一侧,手指一扫:「你你你你,你们几个,给本王妃把冰窖里的都搬上去,小心着点。」甚是无害痞气地笑,「碰坏了磕坏了,本王妃不轻饶哦。」

一干铁衣卫等,越发小心翼翼了。王妃惹不得,木瓜磕不得啊,这风清土地里长不出来的玩意,可比风清遍地都是的铁衣卫值钱。

这么一比,铁衣卫的兄弟们,更卖力了,更掂量了,这一箱一箱的,搬的那不是木瓜,那是脑袋,赔不起的。

脑袋一箱又一箱,哦,不,是木瓜一箱又一箱。

铁衣卫小兄弟手颤了,声颤了,弱弱道:「王妃,放、放不下。」

手上脑袋,哦,不,木瓜端不稳。

窝在软椅上那位主子眼皮都不抬,轻描淡写一个字:「添。」

「添?」十三怎舌,「这都二十辆马车了。」

二十辆马车,十二辆用来运木瓜像话吗?更了不得的是,十二车木瓜,那得吃到何年马月啊。

十三想着,胃里冒酸水。

容浅念深思了:「二十辆啊。」点点头,「是有点多了。」

有点?只是有点?

十三谄笑,连连点头:「是滴是滴。」点头哈腰上前,狗腿道,「小姐,要不」

留下木瓜?

十三嘴角笑出了花。

「要不」容浅念接了话,「留下那几箱金银珠宝?」

十三嘴角一僵,一抽,一懵:「啊?」

十三掏掏耳朵,这是幻听吧?是吧是吧?爱财如命的妖孽容,弃了银子,要了木瓜。

这个世界有点玄幻。

容浅念捂着心窝子:「我的银子哟,肉疼。」摆摆手,催促,「快,赶紧搬走,别让本王妃看到。」再次捂着心窝子,锤了捶,「我滴心肝哟。」

铁衣卫兄弟们,赶紧,一箱一箱搬走银子,搬来脑袋,哦,不,是木瓜。

十三捂着胃,作悲戚状:「我滴心肝哟。」

胃里,冒泡泡,再冒泡泡,酸滴哟。十三想啊:嗯,有种硬伤,伤在前面那两块,真心伤不起。

「嗯。」容浅念抱着手打量那十二,哦不,十三大车,点头,甚是满意,「不错。」

「十一。」

萧殁从殿中走出来,将忙活的女子揽在跟前,轻声哄着:「不带回去。」

容浅念小脸立马垮了:「我不。」扫了一眼胸前,态度很坚决。

萧殁软了嗓音,哄她:「不喜欢就不吃,听话好不好?」

一向听话的某守夫奴,小脸一扬,一拍胸脯,义正言辞:「飞机场是硬伤,必须得治!」

娘哟,好彪悍的主啊。

殿前,一干人等在风中凌乱了。

十三低头,数木瓜,嗯,一根筋是硬伤,没得治!

萧殁愣了半响,方才轻笑出声,俯身,贴在女子耳边轻语:「傻瓜,怎么不知道呢,我喜欢的你,如何都好。」

容浅念侧首,唇落在萧殁耳边,呵着气,怀中男人明显一颤,她小脸,笑得流氓,笑得痞气:「傻瓜,怎么不知道呢,你喜欢的我,如何都不够好。」

这姑娘,调戏人也能勾人情动。

萧殁拂了拂她的发:「嗯,我家十一,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干人等,再一次在风中凌乱了。

哦,美人难过恶霸关啊。

殿中,只余女子欢快清泠的笑,还有一声甚是得瑟的大喊:「这是谁家男人啊?」

这是谁家男人?一干人等缄默,你看木瓜,我看木瓜,大家都看木瓜。

答案,在一个时辰后揭晓了。

万人空巷的大街上,只闻女子一声大吼:「这是我家男人!」

这日,风和日丽,殁王班师回朝,突厥城里,人山人海,此一句话,从城南荡到了城北,又从城北荡回了城南。

事情是这样啊,听说殁王妃拉了十几马车的木瓜,听说殁王妃为此没有马车坐,听说殁王仙人之姿,听说殁王所到之处雌性眼花缭乱……

这只是听说,事实上……

再加两个听说,听说殁王妃醋劲大,听说这一醋,嗯,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