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念想了想:「既然这样,本王妃稍后去院子里瞧瞧姐姐,聊表一下做妹妹的心意。」
「王妃有心了。」文氏笑得很苍白。
太阳底下,容浅念又虚与委蛇了一番,容家一干人,脸已经开始发白了,大汗淋漓,腿软腰酸。
容浅念那厢已经从问候容大公子最近吃什么斋念什么佛过渡到了另一茬。
「八姐姐可好?」
装得好……姐妹情深啊。
容相声音已经干了,气息不稳,大汗淋漓又不敢抹:「回王妃,锦绣随章卿侯稍后就到。」
容浅念惆怅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些日子不见八姐姐,本王妃可是想念得紧啊,姐姐嫁得如此良人,本王妃也甚感欢喜啊。」
良人?这人要不要睁眼说这么瞎的话。
一片乌鸦声,没人回答。
太阳底下,这一个恭候殁王妃的大礼足足行了一刻钟。
这会儿,可算有马车声:「相爷,东宫的马车来了。」
容浅念笑着:「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这回门都赶脚呢。」揉揉腰,捶捶背,「本王妃站久了,腰酸背痛的,这就先进去喝杯茶。」
容儒海如释重负:「带王爷王妃进去,奉茶,好生伺候着。」
这尊菩萨,终於要送走了。
「你们慢慢迎客,本王妃先行小步。」走了几步,容浅念突然回眸一笑,「哦,忘了件事。」挥挥手大赦天下般豪爽,「平身。」
转身,搂着自家男人大摇大摆地进了相府大门,将背影留给东东宫一行人。
萧殁轻笑,宠溺地拂着她的发。
那边,容家一家子,这腰才刚弯起没一会儿,太子萧衍已经走近了。
「见过太子。」
娘哟,老腰骨嘎嘣作响。
那只狐狸,占尽了便宜就走人,按礼,可是要给太子见礼的。
容狐狸笑嘻嘻的,边走边回望。
「相公啊。」
那个娇滴滴哦,身后青衣等人鸡皮疙瘩都起了。
萧殁勾着唇,很受用:「嗯。」
「你说容年华那厮,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般遮遮掩掩的。」
这厮,鼻子就是灵。
怀里,元帅大人扭来扭去,动得不亦乐乎。
一只手,提起元帅的耳朵,松手,砰,元帅大人肉肉地滚了三圈,抬起滴溜溜的眸子,俊逸的男人面不改色:「文氏,」顿了顿,又说,「欲盖弥彰。」
元帅大人默默地抹泪,滚开了,想着自从多了个男人,妖孽多久没抱抱了,委屈哟……
容浅念直接忽视某狗怨念的小眼神,作冥思苦想状:「诶,偷偷摸摸这东西,总让人心痒难耐啊。」
有人心痒难耐了。
萧殁轻笑,俯身,对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你若想玩,我陪你。」
蓝瞳温柔,好看得一塌糊涂。
容浅念心头甜丝丝的,笑着,一把勾住萧殁的脖子,很高调地吆喝:「这是谁家相公啊,这么会疼人,来,香一个。」
说着,不管路人甲乙丙丁,凑上去,重重亲了一口,那个响声哟。
有人面红耳赤,有人干咳阵阵:「咳咳咳。」
意思很明确,光天化日朗朗干坤,注意点形象。
形象,那是啥玩意?容浅念很正经:「青衣啊,嗓子不舒服吗?」
青衣嘴角一抽,随即,回:「偶感风寒。」
这学什么不好,学女人装病。
容浅念审视着,摇摇头,又装正经:「御医就不用了,回头我让十二给你抓几副药,保证你药到病除。」
青衣刚要拒绝,那边,容浅念信誓旦旦地补上一句:「腰好,肾好,活好!」
青衣口水一噎:「咳咳咳。」面红耳赤了。
这是女人说得出口的话吗?
反观殁王殿下,一脸宠溺,揽着女人的腰,嘴角有浅浅的笑。
女人的妄为,很大一部分,是男人惯的!
青衣继续咳。
容浅念瞅了瞅:「咳得这么严重!」回头看萧殁,一本正经地坚定,「这病,得治!」
青衣嗓子一卡,怎么也咳不出来了,脸色憋得快紫了,回头,看着自家王爷,十分沉重:「王爷。」
他发誓,那让腰好肾好活好的药,他用不着。
如今,能治治这妖孽的,也只有主子了。
不想……
「椒兰殿,王妃做主。」
萧殁说得云淡风轻,很理所当然,青衣的脸这下全黑了。容浅念笑得大声极了,一把挽着萧殁:「相公,走,我们亲热去。」
「咳咳咳。」
「咳咳咳。」
「……」
除了青衣,椒兰殿的一干护卫,全体咳嗽了。
王妃,好彪悍啊。
因着天家两位贵客,皇家护卫,小厮奴仆来来往往,经久安静的相府,热闹了。
太子萧衍,暂居常林阁。
阁中,长青的竹林留下淡淡暗影,风吹过,人影轻摇。
匆匆青竹里,露出女子绯色的裙裾。
「小姐说,子时,紫竹林。」
背着光,白衣儒雅,男子声音沉沉:「退下。」
女子欠身,眸子张望一番,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