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六十九章:她是与他并肩的女人
容浅念沉沉一句:「让开。」
百千将士不让一步,剑,突然出鞘,均指向容浅念。
「耽误老娘救人者。」她反手,成爪,「死。」
一个字落,女子徒手便进攻,招招杀意。
骤然,行宫之外,一批黑衣劲装男子飞身而入。
「保护王妃。」
顿时,殿中乱做一团,慧帝与百官退至其后,中间,血色渲染。
所有人都看傻了,刀剑之间,那女子一身红衣穿梭,徒手,招招毙命。
如此狠辣,如此手法,皆让人心惊。
就连她那只唤作元帅的狗儿也是所向披靡,一双爪子,次次割破咽喉。
萧简看着那一人一狗,眸子渐进幽深。
原来,竟是她啊。
他不禁失笑,深深看着女子。
「摆阵!」
太子萧衍忽然一声令下,数百将士携剑,绕着容浅念飞身上下,随即,一齐攻进。
片刻,护着容浅念的铁衣卫一个一个倒下,血流蔓延,染红了一地。
霎时,一剑袭向容浅念。
「小九。」
萧凤歌一声惊呼。
剑尖相差分毫,容浅念暮然反手勾住那士兵的脖子,闪身错开了剑断,同时,哢嚓一声,扭断对方脖子。
这等打法简直是在赌命,招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凤歌一颗心忽上忽下,咬牙:「你们伤她一分试试。」说着,便欲上前。
忠亲王爷将他拉住,厉声斥倒:「皇上对她动了杀心,你要过去,除非我死。」
忠亲老王爷就这么一根独苗子,便是拚了老命,他也得拦着这不孝子。
萧凤歌这次倒是格外听话,没有挣扎,甚是处之泰然,对老王爷说:「我不弄死你,我给她殉葬。」
老王爷喉头翻涌,只觉得一口血气咽不下,咬牙:「逆子!」
萧凤歌不语,只看着容浅念。
诶,那殉葬的话绝对不是恐吓,是事实。
忠亲王手缓缓松了,随即,他家不孝子闯进了包围。
那边,容浅念一脚踢翻一个,随即一声怒吼:「谁让你过来的,给老娘滚回去。」
这傻子,活腻歪了?
可不就是活腻歪了,好好的世子爷不干,非要提剑,当反贼。
「别说话,受伤了怎么办?」萧凤歌辗转到容浅念身边,将她护住。
容浅念二话不说,一脚踢过去:「我让你滚!」
萧凤歌一个趔趄,怔了,脸一黑。这狼心狗肺的女人!
便在那一怔,一剑就朝萧凤歌砍去,突然一只手将他拉住,一个旋转,女子双腿勾住那持剑人的脖子,扭断,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来找死吗?」容浅念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敲晕这送死傻子。
萧凤歌笑得无赖「小九,我便知道,你舍不得我。」
打斗中,女子怒吼了一句:「萧凤歌,你怎么就不去蠢死。」
萧凤歌只是笑,依旧将她护在中间,心想,这该死的女人,总是如此粗鲁野蛮又不识好歹,分明担心他,分明是想他独善其身,却总是用最极端暴烈的方式。
昭明世子突然加入打斗,血色越发凝重,两方生死惨烈,慧帝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只是冷眼观望。
「父皇。」
「父皇。」
忽然,两个声音起。
慧帝抬眸,台前,跪了他两个最优秀的儿子。
好啊,将他风清萧家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
慧帝怒不可止:「你们胆敢求情,朕决不饶。」
萧闵抬头,眸中惊慌,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半天却没发出声音。
萧简却道:「父皇,儿臣并非求情,只是有句话不得不说。」
慧帝默,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
萧简转眸,看着包围中间那红色身影,说:「若,他未死,你动了她,后果呢?」
一句话,像利刃插进了咽喉,慧帝脸上毫无血色,连呼吸也僵住了。
这话,何其精准,若是今日败,后果不堪设想,定是无路可退
慧帝泰抬眼,看那女子。
她啊,能成为诱饵,亦能成为逆鳞,成也她,败也她。
久久,慧帝大声喝止:「都给朕住手。」
下一秒,所有侍卫退下,那杀红了眼的女子站在一地的屍体中间,视线如炬。
萧衍大惊:「父皇!」
「住口。」
萧衍脸色一沉,抬眼看容浅念,目光对上她弯弯如刀刃的眸子,忽然一凝,她染血的指尖一转。
骤然,空中抆出银光,森然灼热,下一秒,一声碎响,萧衍手中酒杯四分五裂,那银针抆过他耳边,断下一缕长发。
好精准的针法!
萧衍脸色惨白,酒水洒了一身。
她道:「你最好祈祷我家男人没事,不然,明年这个时候,我就给你上一盅祭酒。」
说完,她转身,萧瑟的身影微微有些单薄,背挺得很直,她带着一身桀骜远去,衣襟红得张扬。
萧衍掌心握紧,捏碎了破裂的瓷片。
一场杀戮,慧帝折损近千人,自此,容家老九一双素手精杀人之道,风清无人不知。
夕阳,将落,天际余晖昏暗,她染血的红衣已干,留下斑驳的暗红,晕开了妖娆的纹路。
围着猎场,点起了层层火光,未曾冲疑,她抬步便走进去,手,却忽然被擒住。
「小九。」
萧凤歌喊她,很急促,他手心渗出了一层微凉的汗。
她未曾转身:「放手。」
那样僵冷的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得人生疼。
手再收紧一分,萧凤歌近乎嘶吼出声:「你是要去送死吗?」
送死?她是这样的人吗?比起送死,她更喜欢同归於尽,回头,瞪了一眼:「老娘的命硬着呢。」
「你这该死的女人,真当自己的命是铁打,你要死了,我」
我也不活了……
这般矫情的话,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她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断了后路。
她说:「我要死了,那也是陪萧殁一起死。」
很淡很轻的话,没有刻意强调,只是平铺直叙。
「你」他张嘴,明明恼得不行,只是她那样安静地站在他跟前,眸光微凉,他便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半天,他说了两个字,「别去。」
她不说话,直接上手,掰!
萧凤歌一双潋灧的桃花眼暗了颜色。
「我求你。」
低沉暗哑的三个字,容浅念手一顿,心头颤了颤,使不上力了。这家伙,煽情个毛啊。容浅念咬咬牙,竟狠不下心。
诶,人为什么要长良心这么麻烦的东西?
她松手,不动,不挣扎,抬眼,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说:「凤歌儿,那里面是我的命,你看着办吧。」
她说过,怕死是一种美德,如今她说,萧殁是她的命。
「呵。」一声冷笑,惨然,他缓缓松手,嘴角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