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伤到的还不是他那凡人的脆弱指骨，而是那张惨白的面具，与面具下的脸。

克里斯没敢绷紧筋肉，一方面，他也怕伤到杰森的手；另一方面，他不想躲，他也觉得自己活该挨这一下。既然他给杰森带来了不少伤害，那被对方痛击面部，也算是让他发泄了、算是道歉了。这很划得来，不是吗

他实在高估了自己非战斗时对疼痛的耐受度。

阿卡姆骑士一拳就打碎了那张备用面具，有碎片扎到了他手上，一下就割破了皮流出了血。他本还准备痛击对方的肚子，哪怕做不到，他也想要尝试着折断克里斯的其他骨头。

他没这么做，因为他愣住了。

克里斯哀哀的哼哼着，捂住了那张同样被扎进去不少碎片的侧脸，他的表情可怜至极，甚至都痛出了眼泪。完好的那边面具脱落掉地，面具下这张与人类毫无异处的面孔让杰森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变态这么年轻。

这么普通

克里斯谴责地看着杰森。他捂着脸，指缝里侵染着自己的血液。他的目光不再像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无情漩涡，而是充满了感情。软弱且带着水光。

这一刻他看上去就个普通人

“你说的好简单啊。”他强忍着、关住了喉咙深处的阵阵呻吟。“放你出去，当没见过你，当不知道这事。”

“任凭你去狙击、去伤害、去杀死蝙蝠侠吗”

杰森僵住了。他不再被这张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的面孔迷惑。阿卡姆骑士强迫自己重新记起眼前这人正是那个监禁他的变态。

孩子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愤怒与杀意，但这回，不知怎么的，他怒的不够彻底。

而且可笑至极的是，他眼前的钢铁之躯甚至还配合着他的愤怒，表演出了某种虚伪至极的瑟缩。

就仿佛是他在害怕杰森，而不是正相反似的。

“那可不行，骑士。我不能忍受那个实话实说，比起超人，我还是挺喜欢蝙蝠侠的。”

“他是个虚伪的疯子他才是哥谭混乱的根源”

“我不在乎这个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在乎这个、或是关心这座城市的人吗”

杰森短暂的沉默了。

克里斯捂着脸，他抽了抽鼻子，擦了下自己流出了不少生理性泪水的眼角。

“你的计划相当致命。就像你本人对蝙蝠侠那样。”

杰森再次冷冷地瞪向了他。像是不认同这句话。像是准备出言反驳。

克里斯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准备把话摊开来和杰森说明白。他现在同样是进退两难，甚至很像回到几天前痛殴那个一时兴起，带走了杰森的自己。

他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但他也必须为此负责。他是个大人了。起码，也是个大孩子了。

“你听好了，骑士，杰森。”

孩子为那个名字而咬牙。他自认自己舍弃了那个名字和所有的过去但克里斯却向他投去了冷冷的一眼。这眼神足以令他重新闭嘴。

他不是真不怕克里斯了。他只是真的很聪明，孩子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俘虏。

“我不想和你玩游戏了，我不配。我也意识到我不配了你太小了，而我是个疯子。一个疯子是没法对孩子起任何正面影响的，我觉得你也很清楚这点。”

“所以我准备以一个非常坦诚的态度面对你。尽可能的好吧，这很虚伪。但我还是要说。我会尽可能平等的与你相处。你只要时刻记住我就是个混球就行不要被我激怒，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就不想从我这儿得到点儿好处吗我是个无敌的氪星人，我知道许许多多的秘密，你看，我恰好还是个疯子，能为你答疑解惑”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可能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相对的，你也可以问我问题。我也会选择着进行回答。这对你而言是个很好的机会，失不再来的那种。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交换问题吗总之，这是等价交换，我们都不撒谎，你看怎么样”

杰森没说行或者不行。他直接发问

“你要怎么才能放我离开。”

“我没想好。”

操。

杰森的表情更可怕了。但他似乎真的冷静了一点。孩子皱着眉头、抿着嘴。他的两颊鼓鼓的，绝对是正在咬牙。那把他脸上的j字显得更明显了。

但克里斯却并没注意这些。他也在思考自己要问的问题。他可真是太想问问眼前的二代罗宾了

要怎么才能修好你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明白你是被小丑扭曲了认知，蝙蝠侠其实相当的在乎你

克里斯是个拉扯高手。他不会问的。他不会问这种，杰森自己都不可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而孩子明显不擅长这个。他的感情非常激烈，无论是爱还是憎，全都像陨石似的直接，每一颗都能在地上砸出个大坑。他迅速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毫不在乎自己刚欠了一个回答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克里斯怔了下。

杰森还没说完。孩子看上去仿佛想要上前一步，拽住疯子的衣领强迫他低下那颗漂亮的头。但他没那么做。他双手握拳、站在原地，不肯也不想再次激怒对方。

但他还是直白的问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吗你是有什么怪癖，喜欢养个人类做宠物吗”

“绝对不是。不要担心这个，我不会一直关着你的，我”

“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该是我没想过给我想、告诉我答案”

克里斯怔住了。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看着眼前这气的眼圈红红的孩子，他恍惚着发现，对方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止是在问他。

你们

你们这帮疯子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这才是这个问题的完整形态。这应该才是杰森想要知道的事。

克里斯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没什么意义，却让阿卡姆骑士又往后缩了一下。这有点儿好玩，这孩子真的很像只种警惕又应激的小动物。

于是克里斯恶劣的加深了这个笑容。

他笑着把侧脸伤口上扎着的那些小碎片都剥了下来。

“这个答案可能还挺长的。”

“吃点儿什么吧。我有点儿饿了。我们边吃边说好了。”

然后他朝杰森甩出了自己一个问题

“你想吃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克里斯，得益于肯特家良好的餐桌氛围，导致他不吃饭就不愿意聊天。

杰森，受到阿尔弗雷德的影响，如非必要比如大家太忙，但他家一直很忙，乐死其实不太想边吃边聊。

杰森会强逼着克里斯剖析他自己给他看的，小有小的好处嘛。还可以直接，还可以任性。

最后两人分开时杰森都还欠着克里斯很多问题。乐死，导致他日后很难对克里斯撒谎。只能选择不回答。

哼哼哼继续求留言下章克里斯这个根本不会调节家庭矛盾的人就要一阵乱奶了，想想我都觉得可乐

克里斯大家都很关心杰森猫猫的，杰森猫猫被很多人爱着

杰森qnd

克里斯钟为你牺牲好多呢比划

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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