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子在火光的衬映下不停掠过起伏的岩壁，莫名有些恍惚。

姜小语跟在他的后面，盯着他毫不设防的后背望了一会儿，打破了无人开口的气氛，「凌晨，你分得清现实和虚幻吗？」

凌晨没有回头，「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真实只是另一种幻象，你会怎么做？」

走在前面的男生脚步一缓，又转瞬恢复如初，「真实也好，幻象也罢，我们的感官统统受大脑支配。如果有一天，我连真实和幻象都分不清了，那一定是有强大到无法察觉的力量骗过了我的大脑。然而，倘若大脑真的被蒙蔽，又怎么会生出分辨真假的念头？所以，你的问题，本身就是一道伪命题。」

姜小语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而非地说：「我以为，凌晨对自己的大脑是非常自信的，没想到还是会向未知的力量屈服。」

走在前面的男生没有回答，脚步却放慢了一些。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正还想说些什么，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她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低头一看，是一滴不知道从哪里落下的蓝色水滴，啪嗒一声在手背上绽放出花朵一般的形状，又在温热的皮肤上消融，只留寒意从皮肤一直渗透进心底。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一阵不知所起的风刮过，所到之处，火把上跃动的光渐渐以慢动作停止、定格，就连走在最前面的男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留给她一个完全停滞的背影。

姜小语预感到了些什么，想要转身回头，脚跟却像凝固了一般，挪不开半步。

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定格在了这个点上。

岩壁上有暗影飘然落地，施施然伫立在她的身后。

「为什么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呢。」

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声娓娓响起，身后的人抖落黑色斗篷，露出了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蛋，以及纯正幽蓝的长发和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