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远处,女子嗓音凉凉,缓缓飘来,她道:「文国公府,萧七。」
火把顿时打亮,守卫见来人,单膝伏地:「属下铁骑营卫平见过少主。」
大凉戎平军,不尊皇族,不跪帝君,独忠於卫平侯府,卫平侯战死沙场后,戎平军奉卫氏嫡女萧景姒为主,也正因如此,这卫家仅剩的后裔,便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她取下纱笠,一双眸清雅,似这夏日的星子,道:「带我去见古昔将军。」
「是。」
方至酉时,晋王府里正是歌舞昇平,酒香萦绕,正殿里,偶有女子娇柔的软语轻笑传来。
天家五子晋王,一贯便阅尽风月,素有花名。
「王爷。」女子嗓音轻灵,极是好听,带着笑意,葱白的指尖端着金樽,薄酒清香,「这桃花酿是妾身亲手所制,王爷可喜欢?」
凤玉卿侧卧软榻,揽着怀里柔若无骨的美人儿,轻啜了一口:「自然喜欢。」
女子掩嘴轻笑:「那妾身再为王爷斟一杯酒。」
凤玉卿眯了眯眼,媚眼迷离,衣襟半敞好不放荡,倒是好一副风流男儿的做派。
正是饮酒作乐时,屋外管事凌粟道了一声。
「王爷。」
似是被扰了酒兴,凤玉卿不悦:「美人佳酿,你作何来叨扰本王。」
管事不疾不徐,走上前:「有王爷您的信笺。」
浅色鹿皮密封的信笺,一看便知不寻常,凤玉卿微微倾身,接过信笺:「何人送来的?」
「不知是何人,只留下了这令牌。」凌粟递上手里金色的令牌,那成色与分量,定不普通。
凤玉卿敛着眸,掂了掂手里的令牌,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卫家的人啊。」眸光凝远,若有所思了许久,他道,「如今卫家便只剩一人了。」
卫平侯只得一女,入嫁文国公府,如今卫平侯殁,卫家便只剩文国公府卫氏所生嫡女,萧七。
拆开信笺,只书了一言:「子夜三时,城门叛乱。」
凤玉卿轻笑了声,披了件绯红色的锦袍,走至烛火前,将信笺染了火星,烧成了灰烬,回眸,浅浅一笑:「这酒,本王改日再和爱妃共饮。」
女子放下酒盏:「妾身给王爷更衣。」
凤玉卿张开手,懒懒地任女子宽衣:「凌粟,替本王去宫里走一趟。」
凌粟会意,转身出了王府。
东风起,子夜更声响,雨将下未下,沉闷的天际,没有丝毫月色,黑得不见一丝光影。
忽而,城墙上,一点火光燃起。
有男声大喝:「殿下,烽火台燃了。」
烽火台亮,战乱起。
太子凤傅礼站在城门南侧,沉沉声响:「开城门,布兵。」
话音刚落——
「报!」
「说。」
来人一头大汗,气喘吁吁:「殿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