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辰那日一直盯着江玉媛, 对内情也有几分了解,但他装得一无所知。
“大嫂,我也不太清楚, 我只听江表弟说,前几日江姑娘犯了错,惹怒姑姑, 被姑父送去叙州了。”
“”
这又是什么情况
叙州好似是江玉媛的老家。
江玉媛竟然离开京城了
她难道是在兔儿山犯错,所以被送走
难怪那日没看到她,也难怪宝成公主的脸色那么难看, 楚音的目光在陆景灼脸上打了转儿,已经发现端倪。
如果只是像之前那样, 江玉媛借机与陆景灼搭个话,肯定不会露馅, 这次想必她用了什么手段, 激怒宝成公主, 才会导致此种结果。
楚音当然喜闻乐见。
前世江玉媛可是在跟前晃到她离世的,不然她也不会担心江玉媛在将来仗着宝成公主当上继后。
“但江玉媛犯错是她的事, 与姑姑跟姑父和离又有何关系”
陆景辰道“我猜或许是姑姑怪姑父没有教好江姑娘吧, 为此将火发在姑父身上,”又怂恿陆景灼, “大哥真不去劝一下姑姑或许会听你的我是为姑姑考虑, 她一个女子,便算是公主, 和离了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陆景灼怎会上当。
陆景辰这么会讨好姑姑都吃闭门羹,他去能有用
“我说了我不管。”
楚音也觉得没必要劝“姑姑这条件,和离了还不是诸多男子争相求娶二弟你不必担心姑姑,若真和离了, 我们的新姑父只会优于现在的姑父。”
宝成公主有建兴帝这样疼爱她的兄长,谁敢指指点点
只要她不犯傻,陆景辰都没有她过得舒服。
陆景辰“”
人说得一会,分别上了马车。
陆景灼坐在左侧,表情淡淡,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如无要事,向来都是如此,除非她主动找话。
楚音手托着腮,看向窗外。
她还得理一理思绪。
江玉媛在兔儿山犯错,被宝成公主发现,江羡马上把江玉媛送去叙州,后来宝成公主便要跟江羡和离,而那日陆景灼回来,举止异常,在车里亲她不说,还大白天的将她抱上书案
楚音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突然之间全明白了。
她掩住唇。
原来他那日如此热情是因为
她看向陆景灼。
凝视许久,引得他侧眸“有事”
她摇摇头,有些想笑。
他嘴严不告诉她,该不会是觉得此事有损颜面吧
不过他没有中计,没有上钩,一直忍到回宫,也真是了不得了,楚音忽然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陆景灼“”
这是楚音第一次主动亲他。
虽说只是碰碰脸,也足够大胆。
陆景灼感觉脸颊发热,坐得更直了些“你应当知道我们是去南阳县。”
南阳县是离京城最近的县城,只需半个时辰便到,楚音道“我知。”
那还勾引他
马车正在官道上,指不定一会还有官员来迎接,陆景灼压制着体内因她而起的欲念,提醒道“我此前说过配合你,但不是任何时候。”
“”
她亲他只是为了奖励他,哪里要他配合了
楚音没指望他露出欢喜的表情,但也不想听到他提那个“适可而止”的规矩。
真是的
他那日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适可而止”呢
真应该找点药给他吃吃
楚音一边腹诽,一边取出手帕替他擦去脸上沾到的口脂“妾身明白,是妾身不对这等错,妾身以后不会再犯,殿下放心。”说完侧过身看向窗外,留给他一个端庄的背影。
“”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严重。
他只是觉得她挑错时间,不该选在此刻,不然他自会配合。
但他也不会特意去解释。
他们彼此都知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楚音应该十分清楚。
南阳县衙的鲁县令得知太子与太子妃连同晋王已从京城出发,连忙携衙门其余官员来中途迎接。
韩县丞小声说易简的坏话“这易郎中真是胆大妄为,您劝说他几次,让他过来,他都不听,不过是升到了郎中,这就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一天天的,就会指使我们做这做那,您当县令这些年都没受过这种苦吧他差些就叫我们去田里种地了,等会正好让太子殿下瞧瞧他那德性”
鲁县令瞪他一眼“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易简确实是得圣上青睐,不然怎么能从一个主簿升到郎中圣上还为他杀了几名官员,你懂什么,在这咋咋呼呼的。”
“我这不是替您委屈吗”
“行了,你先想想太子与太子妃,晋王所住之处可有疏漏,他们住得舒不舒服最为重要。”
“您花了那么多日时间布置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疏漏既不奢华,又不寒碜,恰到好处,太子一定满意。”
鲁县令抚着胡须“真是这样就好了唉,这太子一来,我们几个县城的县令都没睡好觉,这一个月可真难熬啊。”他活活瘦掉了五斤肉。
“福祸相依,您要讨了太子的喜欢,那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可不是吗,福祸就在一线间。
鲁县令站直身子,盯着前方的路。
不一会,烟尘滚滚处,禁军的身影出现,一个个英姿勃勃,腰配长剑。
鲁县令忙同其他官员上前行跪拜大礼。
“微臣等恭迎太子大驾”
没有料错,真有来路上迎接的官员,陆景灼挑了下眉,并未下车,只与东凌道“叫他们报上名来。”
鲁县令忙高声喊出自己的名字,余下官员们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