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预示着,两国联姻,势在必行。
李宣道,「能缓口气也好。」
与此同时,谢家接收到宁平大长公主的大笔财产,据说足足几十车,谢家接收就用三天的时间,才将宝贝点清楚。之后,悉数放进杜鹃院。
宫里寿安老夫人又进宫与太后道,「原是皇家的东西,怎么都给魏国夫人送去了?」有长子的恩怨在,寿安老夫人就不能坐视此事,何况先时谢莫如还给她寿宴添过堵。
胡太后也是一脸肉疼,「我也说呢,那些也不是宁平的,都是先帝给她的使使的,她死的时候,就该收回来。唉,皇帝就是这样心实。」
寿安老夫人更是肉疼,「听说,陛下连栖凤山上的万梅宫都给了魏国夫人。以后娘娘你想再去万梅宫,也不便宜喽。」
胡太后心里那叫一个堵的慌哦。
母女俩正说私房话,穆元帝就来了,寿安老夫人连忙住了嘴,起身给皇帝外孙行礼,穆元帝摆摆手,笑,「母后与老夫人在说什么私房话呢?」
胡太后令宫人捧上香茶,笑道,「哀家正跟你外祖母说呢,唉哟,这回魏国夫人可发财了。」
哪怕是自己亲娘,穆元帝也觉着这话没水平,穆元帝淡淡,「原就是宁平姑妈的东西,不给魏国夫人给谁呢。」
寿安老夫人立时不敢吱声了,胡太后犹嘀咕,「宁平当年,府里可是有不少东西呢。」
「宁平姑妈与国有功,自然不同。」穆元帝道,「眼瞅着永福长泰就要大婚,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大了,三皇子、四皇子还好,今年十四,还可放一二年,二皇子却是到了适婚的年纪,母后若闲了,多相看些闺秀。」
胡太后道,「哀家也这么说呢,正想着宫里永福长泰嫁了难免冷清,让你外祖母带几年小孙女进来陪哀家说说话。」
穆元帝笑,「胡家是朕舅家,并非外处。」
寿安老夫人面色稍缓,胡太后也是笑的宽心,「哀家也这般说。」
穆元帝略说几句,中午打发人送了几道菜过来,胡太后同母亲道,「母亲只管多带几个女孩子进宫,哀家也瞧瞧。」
寿安老夫人笑应。
胡太后有啥事都要跟闺女商量的,既然把公主嫁给娘家不合适,胡太后就想令娘家出一皇子妃。现成的二皇子就很好,胡太后召胡氏女进宫,也叫闺女一道进宫来说话。
因都是小女孩儿,胡太后将公主们也叫过来热闹热闹,文康长公主在宫外,来的晚些,胡太后笑,「怎么这会儿才来?」
文康长公主给胡太后见礼,诸公主、寿安老夫人、承恩公世子夫人、胡五儿、以及世子夫人的嫡次女叫二娘的,均起身给文康长公主行礼,永福公主让出胡太后身边的位子,长泰公主再错一位,待文康长公主坐下,诸人方坐了。文康长公主笑,「没想到今儿这般齐全,三公主的病大安了?」这位侄女大约是给联姻的事吓着了,和亲的消息一出,就病倒了。
三公主说话一向细声细气,道,「谢姑妈关心,已经好了。」
宁荣大长公主笑,「刚正说呢,今年你赏梅宴还没开吧?」
文康长公主笑,「先时倒有场好雪,那雪来得早些,梅花儿还没开。待再下了大雪,就到时候了。三公主身子大安了,到时与你姐姐们一块儿去我府里散散。」
三公主笑,「早就想去了,先时年纪小,皇祖母总是不放心我们出宫。」
胡太后对孙女们都不错,笑道,「你自来生得单薄,冬天更得注意,这大些就无妨了,出门也要穿暖些才好。」
文康长公主对侄女们也不错,笑,「冬天是要格外注意些。」
永福公主笑,「今天就差宜安姑姑了。」这位公主在静心庵呆了两年,回宫之后大有长进,起码说话靠谱许多。
宁荣大长公主笑,「宜安做人媳妇的,事情格外多了。」这话,却是叫永福公主、长泰公主微微羞涩起来。尤其长泰公主是给文康长公主做媳妇,当着婆婆兼姑妈的面儿,总有些不好意思。
文康长公主笑,「她这同驸马去西宁州足有两年,听说那地方穷苦的很,如今这回了帝都,也该好生歇一歇的。」
胡太后道,「可不是么,上次宜安进宫同我讲,冬天连青菜都少见。苦了这孩子。」
大家正说着话,宜安公主就来了,胡太后笑,「难不成竟是顺风耳,听到哀家再念叨她。」说得大家都笑了。
宜安公主进宫,说些西宁州的事,宜安公主笑,「说是不比帝都繁华,也是个好地方,自有风俗。」
寿安老夫人道,「难为公主不觉着苦。」
宜安公主笑,「习惯就好。」
寿安老夫人道,「陛下将宁平大长公主的东西赐还魏国夫人,倒没见魏国夫人上谢折。」
宜安公主道,「听驸马说,莫如已经代魏国夫人写了谢恩的折子,托尚书呈给陛下了。」
寿安老夫人再三感叹,「这要是谢姑娘出嫁,她这份儿嫁妆,怕是永福公主、长泰公主都难及的。」
承恩公世子夫人笑,「都是陛下与娘娘的恩典。」
文康长公主原挺高兴,听这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搁下手里的茶盏便道,「这也没法子,宁平姑妈的后人,如今唯有魏国夫人健在,宁平姑妈的东西不给她给谁呢?魏国夫人又只谢莫如一个嫡亲闺女,她的东西,自然是要给谢莫如的。外人眼红倒罢了,咱们堂堂皇家贵胄,难不成还去眼红这一点子东西,没的叫人笑话!当初穆家也非大富之家,父皇平定天下,也不是凭家里如何富贵,才令那些文臣武将追随?就是如今苏相,听闻他府上不过三进宅院,却是人人敬仰,皇兄都说他是一代贤臣。我从来都是听说以德服人,未听说以富贵服人的?父皇开国未久,怎么就人心不古了呢?」
文康长公主一翻脸,寿安老夫人脸色都不大好了,承恩公世子夫人更不必说,脸上胀的通红。胡太后嗔道,「文康!」哎哟,她闺女这是怎么了,咋地又翻脸啦!
文康长公主冷声道,「我早听说有人撺掇着要克扣宁平姑妈那点儿东西,就想进宫同母后说道说道,今儿不提这茬我还忘了呢!你们不知道先时旧事,我便与你们说一说,先时不过是魏国夫人无意俗事,谢氏毕竟臣子之家,不好接管宁平姑妈的东西,便是皇兄代为照管。如今不赐还魏国夫人,以后我死了,是不是朝廷也要把我的东西收归内府?宁荣姑妈、宜安、永福、长泰、三公主,你们也都是公主,倘再听得有人敢说这等浑话,莫要坐视才好,不然以后公主们焉有活路!」她儿子眼瞅也要娶公主了,这关系到子孙后代好不好?她就是要借此机会将此事形成定例!
胡太后忙道,「也就随口一说,看你这较真儿的,谁敢收你的东西啊。」
文康长公主兔死狐悲,「当年宁平姑妈掌政之时,怕也料不到今日就有人敢撺掇着收她的东西呢。」
文康长公主向来是说发作就发作,承恩公世子夫人闹个没脸,起身替婆婆顶缸道,「都是臣妇不是,说这些话令长公主着恼。」
文康长公主哼一声,「我最烦人幸灾乐祸,小鼻子小眼一肚子小家子气!」
承恩公世子夫人也不是等闲人哪,她道,「臣妇只是听说,前朝时规矩不是这样……」前朝公主下嫁,自然有一笔不菲的嫁妆,但公主过逝后,这嫁妆还要原封不动的收归内府的。只是,此话一出,承恩公世子夫人恨不能咬掉舌头,完蛋,一下子又把公主们得罪了。
果然,文康长公主冷笑,「要不前朝就亡了呢。」
长泰公主道,「这也是。听说大凤王朝时,公主与皇子都是一样的,公主开府自有嫁妆,以后公主府的东西,自是传给公主的子嗣,倘公主无嗣,方收归内府。后来前朝就改了规矩,公主开府的东西,待公主过逝,不论公主有无子嗣,都要收归内府。我就觉着奇怪,都一样是皇室儿子,皇子们封王,东西便能名正言顺的传给后人,公主就不一样,难不成,公主府的东西竟不是给公主的,而是借给公主的不成?故此,皇祖父开国时便极痛恨前朝短视,皇祖父都曾说『为帝当如凤武帝』,万不能效前朝灭国之法呢。」
永福公主也道,「是啊,既是给公主的东西,倘公主没有处置权,那也不叫给了。就譬如我们要孝敬皇祖母些什么,自己的东西倒不好随便动了,不然以后收归内库对不上帐,还得以为怎么着了呢。」
三公主跟着叹气。
宜安公主道,「要不说皇兄圣明呢。」
长泰公主道,「是啊,倘不赐还宁平大长公主之物,反令天下人多心呢。」
公主们七嘴八舌说着公主府的继承权啥的,连寿安老夫人都觉着,哎哟,真尼玛是个馊主意哟。不过,她先时不过是觉着东西赐还魏国夫人有些可惜好不好,她可没有置疑过公主府的继承权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