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1 / 2)

章节名:第一百四十九章

容浅念轻笑出声,起身,拂了拂裙子,欠身,行了个礼:「臣妾谢主隆恩。/class-0-1.html」

天底下,哪有她不敢赌的。

云起皇陵依山而建,临於帝京之上,靠皇宫北宫门。

夜里,笼山笼雾的皇陵森冷,重重守卫严阵以待,火把亮得幽冥,死寂中,偶尔有山间的夜鹰嘶鸣。

这夜,甚是鬼魅。

忽然,一阵风过,火光一闪,地上暗影窜动,随即,咚得一声响,倒地的男人眼一翻,昏暗里,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红衣,黑纱覆面,眸子,若那烛火,明明灭灭忽闪忽闪。

男人颤着手指:「你!」

眼儿一转,吐了两个字:「我去!」

声音猫儿般,懒洋洋的,粗声粗气的骂咧话,叫她说出了一股子邪气。

男人再次艰难地嘶磨:「你」

「你去!」

话一落,扬扬手,随即一声倒地闷响:「咚!」

就这么去了。

女子蹲下,撑着脑袋,眯眯眼笑:「乖乖哒。」晃了晃一只窍细瓷白的手,「我会给你留下亵裤了。」

随后,上下其手,扒!

片刻,男人光着膀子,嘴里塞了袜子,在风中发抖,某人一身侍卫服,挽起长发,衣冠楚楚。

造孽啊!

这造孽的衣冠禽兽,正是容九是也。

於是乎,这苍蝇飞不进一只的皇陵里,某人横着走。

擂鼓响,正是轮班时,火把扬起,对面喊道:「天王盖地虎。」

天王盖地虎?

容浅念想了想,也举起火把,接了下句:「小鸡炖蘑菇。」

亘古绝对啊!走遍古今都不怕!

然,对面军大哥一声吆喝:「什么小鸡炖蘑菇?」举着火把走近,又一声吆喝,「谁在那里?!」

容浅念嘿嘿一笑,躬身作揖:「大哥,是小弟。」扬手,挡着光,唇角咧得很大,「小弟是来接班的。」

「耿大林呢?」

耿大林?

哦,被扒光了晒月光浴呢。

容浅念随口胡诌,很顺溜:「家里老婆跟人跑了,这会儿正捉奸呢,便差小弟来顶一下班。」

军大哥半信半疑:「那他怎么没告诉你暗号。」

尼玛,谁说天王盖地虎对小鸡炖蘑菇的,扯他丫的蛋。

眸子又是一转:「这不是家里催得紧,一着急便给忘了。」容浅念掩着嘴,凑过去碎念,「这老婆要跑了大林可怎生是好,又得了那样的病,」又是摇头,又是怎舌,「诶,啧啧啧。」

那种病,哪种病?往邪恶里想。

只是,这军大哥柴米油盐都不进:「你是谁部下的?」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容浅念脑中闪过一串风行古今的名字,哪一个最流行呢,哪一个哪一个……

「二狗。」

容浅念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二狗啊。转眸过去,一个男人过来,黝黑的脸,五官是那种看了第二遍不记得第一遍的大众脸,长得壮实:「二狗,怎么还不进去,忘了大林怎么嘱咐的了?」

和谁说话呢?容浅念眨眨眼,黑夜模糊了男人黝黑的脸,只有一双眼,盯着……盯着她看。

哦,原来她有个这么流行的名字,二狗。

「大哥,你看?」容二狗笑得谄媚。

军大哥看了看黝黑哥,又看了看容二狗,大手一挥:「好了好了,快进去守着,封后大殿在即,皇陵可不能出现丝毫的差池。」

容二狗附和:「大哥说的是。」

随后,容二狗与黝黑哥一起快乐的玩耍,哦,不,快乐的守皇陵。

容二狗问黝黑哥:「你是?」

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位黝黑哥。

黝黑哥四下瞅了瞅,见没人,抱拳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容二狗恍然大悟了,走狗,哦不,密探遍天下。

「二狗很难听,」容浅念笑眯眯打着商量,「下次要记改进哦。」

黝黑哥垂着头应着。二狗难听,下次二楞。

容二狗问:「天王盖地虎的下一句是什么?」

黝黑哥回:「滚来滚去。」

容二狗愣了,耳边嗖的一声,黝黑哥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容二狗怎舌,果然是暗卫滴干活。

越往里走,越是森然,寒气渗人,容浅念举着火把,寻着石阶往皇陵深处走,四面环壁,点着微弱的油灯。

容浅念丢了火把,端着下巴想: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是云起装逼?是外面守卫太严?还是里面杀机暗藏?

正想着,忽然风刺响,箭尖扑面。

靠,搞突袭啊,果然是杀机暗藏。容浅念凌空一跃,左脚踮着墙壁,一个侧翻,落地,拍拍手,扯唇

笑僵了。

刚刚一枝独秀,现在是神马情况?墙壁,墙顶,四面八方全是箭矢。

「卧槽!」

骂完,上蹿下跳,躲箭雨。左脚踩下,右边墙上箭出,右脚踩下,左边墙上箭出。

原来玄机在脚下!

容浅念纵身一跳,踮着左右墙壁,一个全空翻,落地在石板外,拍拍手,长吸一口气……

「咳咳咳。」容浅念被一口冷风呛到,眸子一瞪,「还来!」

箭矢,从墙顶而来,来势汹汹。

妈的,阴魂不散!容浅念继续上蹿下跳,脚落地便是一阵箭雨。她继续躲,继续踩机关,继续出箭……循环循环……第一次,她容九累得像狗,做了个名副其实的容二狗。

「茯苓个狗崽子。」容二狗喘着粗气,一声大吼,「老娘要宰了他。」

一句话后,说时冲那时快,一个黑影从天而将,挡在了容浅念身前,他道:「王妃,你先撤,属下顶着。」

容二狗定睛一看,原来是黝黑哥,顿时,感激涕零:「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兄弟,你顶着,明日个见了你家主子,让他给你升官发财讨老婆,本王妃这就撤了。」

说着,脚下生风,撒腿跑开,跑了一段,回头,一脸悲戚:「你等着,本王这就去宰了做机关的那个狗崽子。」

说着,跺了跺脚,箭矢来得更猛烈些了。

容浅念跑了,去哪了?宰狗崽子去了。

这夜正浓,璿玑府里,风过,烛芯明灭了一下。

「公子,夜深了。」小厮掌灯,道了句。

背着手站在窗边的男人抬手:「宽衣。」

又出来一缕风,烛火摇曳。

忽然,一只手,搭上男子的肩,轻拍了拍:「爷,奴家伺候您就寝可好?」

娇滴滴的女声,矫揉造作,火光下,女子的手葱白如玉。

男子明显身子怵了一下,转头,声音怯怯:「你、你是什么人?」

哇,小骚年啊,白嫩的皮肤,水汪汪的眼,朱红的唇,两颊一点婴儿肥恰到好处,好俊俏的一张娃娃脸,容浅念吞吞口水:好嫩的小骚年~

这小骚年正是璿玑府的长孙,茯苓,容浅念要宰了的狗崽子。

「咳咳咳。」脸色一正,容浅念整了整脸上的面纱,道,「贼人。」

小骚年脸色一白,后退:「你想,想怎样?」

这语气,越听越像猥琐大叔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

容浅念笑了,挑挑眉:「哟,还没有开过荤吧,瞧把你吓得。」手凑过去,拍拍茯苓的肩,哄道,「不怕不怕,姐姐不是淫贼,就是来借一样东西。」

不是淫贼?那就是贼了。

「你要什么?」茯苓的脸还是很白,一步一步在后退,抵在窗上,一个腿软扶着。

女子慢条斯理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俯身凑到茯苓眼前:「云起皇陵机关布局图。」

他大惊,脸刷白:「你怎么知道」

世人都道,云起皇陵出自璿玑老人之手,殊不知,那机关重重天衣无缝的皇陵为璿玑老人的嫡孙茯苓所设,当年,茯苓才七岁。

如此瞒天过海,一瞒就是十几年,她如何得知。

她是这样解释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的样子:「因为我会如来神掌,猴子请来的逗逼也别想翻过我的五指山。」脸,凑近一分,她笑眯眯问,「懂了吗?」

对此,茯苓小骚年瑟缩了几下,一脸怕怕,缓缓地,诚实地,怯怯地摇头。

容浅念一副『我懂了』的神色:「意思就是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脸忽然说变就变,蒙着黑纱的脸,一双眼尤其亮,又是骗又是哄,「乖美人,图纸交出来,不然可别怪姐姐不懂怜香惜玉。」说着,五指成爪,对着茯苓张牙舞爪了几下。

茯苓又瑟缩,白嫩嫩的脸颊两坨天生的婴儿肥更红了,眼窝儿泪汪汪的:「没、没有图纸。」

没图纸,那她怎么进去?不说里面天罗地网,就是外面那箭雨也难过。

容浅念眸子一眯,三分戾气:「璿玑那个老头没教过你吗?小孩子不能撒谎。」

「我没撒谎。」茯苓小骚年红着眼眶,怯生生,又可怜兮兮,「先帝不允璿玑府留任何相关图纸,唯一一份,在圣上手里。」耳根子红红的,挪着碎步后退。

他退,容浅念就进,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瞧着茯苓,嬉笑:「瞧瞧,这耳根子都红了,还说没有骗我,再不听话我就扒了你!」

少年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耳根子更红了,细弱蚊蚋的声音,支支吾吾颤颤巍巍:「你,你靠的太近。」

瞧瞧,这害羞纯情的小模样。

容浅念嘴角一扯:「尼玛,这年头还有此等小鲜肉。」脸又一变,冷了,容浅念抱着手,阴声阴气,「真没有?」

茯苓点头,小泪珠滚啊滚的,甚是招人疼。

容浅念甚头疼,想了想:「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退而求其次?茯苓颤抖了一下,就听见女子理所当然地语调,「就要你了。」

茯苓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容浅念脸一黑,一脚踢过去:「这是要我拖你走啊。」

於是乎,茯苓被某人拖出了璿玑府。

这真是个闹腾的夜!

次日,天刚放亮,荣景宫里楚帝驾到,被扰了回笼觉的某人垂着眼,骂了句:狗鼻子。

「昨夜,睡得可好?」

云宁止倒是自觉,落座,倒了一杯茶,好似家常。

容浅念趴在案桌上,撑着下巴,眨眨眼:「看我面色红润细腻有光泽,你说呢?」

「昨夜里有人闯了皇陵。」

云宁止似有若无的审视,某人面色红润细腻有光泽,倒是好看,毫无慌乱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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