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滚啥单(2 / 2)

一句是:「我家小九又赚大发了。」

后来,惠帝赏赐的千金中,有一半送去了椒兰殿,昭明世子美名曰:与君同庆。

夜里,容浅念平白得了五千两金子,心情爽快,抱着自家男人早早便缩进被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进男人怀里,絮絮叨叨了一些有的没的不正经的,然后突然来了句正经的:「和亲的对象由凤歌儿变成了萧简。」

男人放下垂幔,应了一句:「嗯。」

容浅念趴在萧殁胸口,撑着脑袋,乐呵呵的:「是你吧,那晚你也在雨落,咳咳咳,」干咳,一本正经地说,「办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呢?

那晚,容浅念四仰八叉地躺在雨落皇宫最奢华的大床,睡得天昏地暗之后,揉揉眼睛,半夜醒来,又揉揉眼睛。

尼玛,腰间一只手,嗯,手很好看,像她家男人。

尼玛,枕边一张脸,嗯,脸更好看,像她家男人。

容浅念衣衫半敞,头发散乱,嘴角一抽:「老娘都一把年纪了,还做起了春梦,像话吗?」

对面的梦里的妙人儿,一身白色里衣,将开未开,露出里面白皙却精壮的肌理,蓝瞳好看地勾人心魂。

容浅念抹了一把喷张的鼻子,媚眼儿直勾勾盯着那里衣里面:「难道我欲求不满?」越凑越近,很想……想扒开,容浅念扶住鼻子,「靠,老娘居然是个欲女。」

梦里的妙人儿薄唇微扬,浅笑惑人。

鼻血应该涌到了脑子里,当下脑子一热,容浅念一把扑上去:「相公,以后要常来,把我喂得饱饱的。」

靠,这欲求不满的欲女!

男子嘴角似有若无地抽了一下,随后,道:「为夫以后努力。」

容浅念甚是满意:「乖。」不老实的小手往里男子衣里一探,她惊了,「妈呀,手感完全模拟。」

说着,又往里探了一分,再一分,摸了摸,又摸了摸,凑上去,扒开里衣,蹭了蹭。

这滋味,魈魂啊。

手,正欲继续进一步作乱,忽然,一直凉凉的手覆上,耳边,男子声音魅惑:「十一,是我。」

容浅念脑子抽了一下:「神马!」

「可睡醒了。」萧殁抓着她的手,亲着。

手上很麻,很痒,容浅念的心,滴血了。

老娘的形象水漂了……

她摇头,笃定:「没睡醒。」当即爬下男人胸膛,一把盖住被子,作蜗牛状,没胆地说,「相公,刚才是你在做梦,你什么都没听见。」

萧殁浅笑,拉开被子,将缩成一团的女子抱紧怀里:「做梦。」捧起她的脸,俯身在她耳边,轻问,「可是春梦?」

一失言成千古恨,千古恨啊!

容浅念眼皮一颤,睁眼,便撞进一双蓝色的眸子里,心肝一跳:「娘哟,你、你」眼神儿直了,容浅念咬牙,「勾引我!」

萧殁笑着,吻她的唇:「嗯。」

「那好吧,我上钩了。」说完,双手环上萧殁的脖子。美男计神马的,她从来没有抵抗力。

萧殁轻声出声,温柔了额间朱砂,眸中溢出浓浓宠溺,揽着女子的腰,将她安置在怀里,容姑娘蹭着,摸着,似乎还在确定是不是做梦,抬眸:「相公,你来就是为了,咳咳咳,」轻咳几声,假正经,「滚雨落的床单?」

「为了」

容浅念媚眼一抛:「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

懂?懂什么?

萧殁痴痴看女子,暗影温柔。

随即,容浅念捻灭了烛火,然后一个字,滚。滚床单的滚。

最后,办了一夜的『正事』。

想到雨落那一夜,容姑娘堪比城墙的厚脸皮都破天荒地红了,原来此正事非彼正事啊。

萧殁亲了亲她淡淡绯红的侧脸,道:「嗯,办正事。」

容姑娘了,红着厚脸皮,虚张声势地嚷嚷:「造人大业,乃人生之大任!」

在容姑娘黄色的脑子里,还有比滚床单更正的事吗?

果断没有。

萧殁笑意都溢出了眼角,他如此欢愉的模样,竟是美极。

「把萧简弄到雨落,是你顺带的吧?」

好家伙,这真正的正事……倒变成了顺道了,不心虚吗,她就?

萧殁将她安置在怀里,初冬的夜已有些寒,掖紧了锦被,他说:「雨落势必要两国择一来联姻,而云起夜帝与楚王内政,云起的天不太平,夜帝掌政权,楚王掌兵权,到底将来谁坐稳那个位子,还是变数,所以,她选风清。」

「那云起岂不是危已?」容浅念怕冷,将凉凉的手蹿进萧殁的里衣里。

「未必。」他捧着她的手暖着,嗓音在冬夜里低沉得好听,「云起多山,一夫当关,又以战马闻名天下,胜算两分。瑶光落,伏安死,伏枫不谙世事,雨落已动摇了国本,云起添一分胜算。又加之战神楚王善兵法,掌云起兵权,又添两分。四对六,胜负皆是变数。成帝择风清而弃云起,这也是其中原因,即便三国鼎立变成了两国对垒,也不是长久之势,成帝自然不愿留云起这个劲敌。与风清联姻是必然之事。」

六年前,上容公子一赋扶风曲,安定了蠢蠢欲动的三国。

她终於知道,到底她的男人,除了韶华外,倾城倾人的,还有什么。她撑着眼,细细看着,借着流苏的烛火打量男子的脸,心动得一塌糊涂。

她的男人,拥有世间最美的一双眼,能看破她,看破天下。

她对着那蓝眸就亲下去,嘴角高高扬起,这才继续说:「太子被废,风清储君未定,不止萧简,你,萧霁,甚至萧闵都有可能,为何成帝独独挑了萧简?」灵动的眸子一转,她噙着笑,问,「相公,你动了什么手脚?」

风清男子,心思最玲珑者,是她怀里的男人,他曾为雨落丞相,成帝如何看不出来,选了萧简,一定是别无他路,让成帝别无他路的,三国之内,怕是只有她家男人。

耳边,嗓音清雅,散在流苏帐幔之中,简直醉人:「雨落环里海,国库收入的九成皆来自船运。若封海关,不出三日,雨落必乱。」

哦,封了雨落的海关啊,确实,成帝没路了。

她撑着脑袋趴在萧殁胸口:「雨落海关那可是个香饽饽,一年前我用风清的三分盐运和铁木那个老头换一成他都不为所动,那个守财奴怎么舍得断了自己的口粮来封海关?」

雨落十分经济,海足足占了九分,可谓是命脉。那个饽饽有多香,曾几度容姑娘想偷蒙拐骗占为己有来着。

萧殁淡淡回道:「铁木,曾是我母妃的护卫。」

那个古怪的盗贼头子?

容浅念愣了一秒,随即笑了,巴巴着眼看萧殁:「我可以理解为那块香饽饽就在我口袋揣着吗?」

盗贼老头的就是她男人的,她男人的就是她的,这样理解很合理嘛。

萧殁点头,看着女子发光的眼,只觉得心头发软,道:「嗯,是你的。」

她如此欢喜的模样,就算不是,他大概也会想尽手段变成是。

容浅念瞬间觉得口袋沉甸甸了,掩着嘴压低声音:「低调,低调,这是秘密。」

有财不外露,是容姑娘为数不多的优良品德。

萧殁由着她,爱极了她敛财的模样。

容浅念乐了一阵:「继续继续。」

「封了海关,雨落国库吃紧,而萧简背后是天下首富年家,一方缺钱,一方恋权,自会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容浅念眉头微拧:「萧简不像恋权的人啊。」

身为前皇后之子,风清皇家唯一的嫡子,太后偏宠,又有年家扶持,东宫之位他绝对有资格争上一争,只是萧衍被罢黜这么久,也不见他动作。

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容浅念就觉得萧简不是恋权之人。

萧殁凝着她若有所思的眼,无奈地蹭了蹭她额头:「傻瓜,你不懂男人。」语气,有些寒,「权利有时候不仅是尊荣,也是筹码。」

萧简不恋那份尊荣,却想要那个筹码,他恋的……是她,怀里的女子。

萧殁将她抱紧了。

容浅念动了动,接话接得很顺溜:「我当然不懂男人,我就一个男人。」语气,特意强调了一个。

难不成,还想要两个?三个?四五个?难道是今晚风大,容浅念闪了舌头。她立马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发誓。」说着,竖起四根手指。

这姑娘说谎时,只会竖三根手指。

萧殁抓过她凉凉的手指,揣在怀里,捂着。

多善解人意的男人啊,容浅念笑眯眯。

「取代凤歌儿联姻的人选不少,为何挑了萧简。」她想了想,语气难得正经了,「他有野心,有资本,也有那个能耐,将他推到那个位置,天下之争他必定插一脚,太冒险了。」

容浅念想,还不如直接推了草包去,将来想拉下来多省时省力。

嗯,诚如萧殁所说,她精明,却不懂男人。

视线痴缠,他说:「拿天下冒险,因为我赌不起你。」他将她的容颜映在眸中,「萧简,对你有意。」

容浅念悟了,敢情,这天下洗牌,是她家男人醋了啊。

诶,她不红颜,倒是有做祸水的资本。

容浅念蹭过去,讨好地笑着:「夫君大人,给你惹了桃花,妾身罪过啊。」

萧殁揽着她的肩,她衣衫半敞,肩头半露,他嗓音微哑,眸子缠着她,道:「不若功过相抵。」

「额?」

容浅念怔了一下,随即,天旋地转,躺进了暖洋洋的被褥里,她在……下面。

烛火捻灭,初冬的夜,一室暖意。

十二月九日,钦天监夜观星象,订了良辰吉日。惠帝下旨,十二月二十八,宜婚嫁,夏王和亲雨落。

旨意刚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椒兰殿中便有不速之客来访。

「小姐,夏王到访。」十二道。

躺在美人榻里的女子抱着狗儿,掀掀眼皮,懒懒笑着:「来得真快啊,这圣旨才刚领吧。」

这是料准了?

十三问:「那小姐,这人,你见还是不见?」

容浅念眸子挑出笑意:「见,当然要见。」顺着元帅大人一身白毛,她眉眼疏得甚是开,「等到夏王爷去了雨落,再见可就指日无望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点见礼还是要做足的。」

装,你就装!十三懒得拆台。

倒是一边青衣突兀地来了句:「一家人?」

这话从某人嘴中说出来,听着实在不顺耳。

容浅念点头,瞟着青衣,弯眉反问:「难道他不是萧成邑的种?」怀里,元帅大人懒洋洋地蹭蹭。

萧成邑?好家伙,整个风清,惠帝的大名谁敢念得这么明目张胆?

青衣接不上茬,语气一转:「王妃,王爷有令」

椒兰殿,不接见男子。

容浅念直接打断,眸子一眯:「青衣,你可真不长记性,每每总是忘记这椒兰殿谁做主,真叫本王妃头疼啊。」抬抬手指,「十二,领出去,好好教教。」

十二眉头一皱,犹豫了片刻,上前。青衣脸一黑,识趣地出了内殿,十二跟上去。

容浅念这才欢快了,懒懒问着:「十三啊,你家姑爷什么时候回来?」

哟,估摸时间呢,怎么,想干坏事啊?

十三面不改色:「姑爷去了晋文公府议事,怕是要到晌午才回。」

容浅念听了,拂拂素白的衣裙:「我这个做弟媳的可不能让人等久了。」

说着,抱着元帅大人去了会客殿。

殿中,人似乎已候多时,茶添了两杯,男子侧脸微微有些沉。

「不知道夏王爷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萧简抬眸,女子怀抱着白色的狗儿,从殿门缓缓走来,素白的衣,不加修饰,长发也不曾挽发,随意地散着,唯有额间坠了一点翠玉,更衬得女子眉眼灵动,嘴角,是一贯的笑,漫不经心。

世间美丽的女子何其多,惊心动魄的却极少。

萧简微微怔了。

殿外,青衣挪了一步,又一步,几乎贴近会客殿的殿门。

身后,女子毫无起伏的声音:「退一步。」

青衣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一步。神情专注着,侧耳殿中之声。

十二抱着手:「退一步。」

青衣寻思,又退了一步,殿中声响隐隐约约。

「再退两步。」

青衣骤然转眸,没有动作。

他家王爷有令,椒兰殿不接见男子。

半天,还是没有动作。

「不退?」十二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要打起来,至少退方圆一里。」

青衣脸有些转青,不退:「身为女子,太像你家小姐。」斟酌了一下,道,「不好。」

「我家小姐这种时候,会直接,」十二勾唇,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

难得,这个面瘫脸会笑,青衣怔了一下,就这一下,女子的匕首已经近了,她道:「会上手。」

青衣连连闪躲。

果然,打斗起来,退了方圆一里。

殿中,容浅念一撩衣裙,坐下,斜靠着椅背,端了一杯茶:「看够了?」

语气,动作,毫无女子之态,江湖味很足。

抿了一口茶,她放下茶杯,放下怀里的狗儿,那狗儿舔着茶喝,末了,伸出爪子,扒着桌上的糕点。

萧简眸子微敛:「钦天监那边是你动的手脚。」

接近年关,怎会有宜婚嫁的日子,定是她动了手脚。没有疑问,他笃定。

容浅念也不否认,很大方地承认,很坦荡的言辞:「本王妃这不是怕事出有变嘛,所以给夏王爷解决了这后顾之忧。」她耍着桌上的狗儿,抽空中摆摆手,「不用谢。」

萧简一声冷笑:「后顾之忧?」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是你要一劳永逸。」

这个女子,她心思手段用尽,就是为了将他推远。

萧简自嘲。

容浅念作恍然大悟状:「这你都知道?好吧,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他没有,他只是问了一句:「为何?」

她抬起眼,回答地理所当然:「那个位子你也想要不是吗?」

他不可否认,声音艰涩:「那你可知道为何我想要?」手中的茶凉透了,全然不知。

他说我,不是本王。

她毫不迂回:「知道。」

萧简嘴角爬上嘲讽的笑,饮着凉了茶,眼都变冷了。

他怎么忘了,这个女子何等心思剔透,即便他从未开口,她又怎会不知。

她抬起眼,丹凤的眼,黑白分明得好看,她说:「所以,与雨落联姻的不是萧凤歌、也不是萧闵,是你。」

她啊,容不得他对她的心思……如此薄情的女子呢。

萧简嗤笑一声:「容浅念,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子。」凌厉的鹰眸中,竟是荒凉。

「现在知道还不晚。」

她对着他笑,明媚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