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六十五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慧帝冷笑:「罪该万死?」鹰眸骤然一寒,「你可知道,萧殁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南疆王退了兵,总有一天,让你死的不是朕,是萧殁。」
这不是危言耸听,殿中父子皆心知肚明,那个人,是一把利器,就等着插进他们心口。
「那儿臣便在那一天之前让他死。」萧衍咬牙,手臂上青筋爆出,露出里衣边角,隐约沾了猩红。
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么只能先下手为强,论起很辣,萧衍为最。
慧帝眼一沉:「说得容易,他未雨绸缪了十几年,整个皇宫,甚至整个风清有多少已经握在了他手里,即便是朕,也动不了他一分。」
天家啊,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杀心,慧帝早动。
太子微微沉吟片刻,眸中浮出一抹阴狠:「父皇,萧殁还有一个弱点,致命的弱点。」
一语,醒了梦中人。
慧帝念了一个名字:「容九。」
嗯,有些人,还没好伤疤就忘了疼。
「阿嚏。」
容浅念揉揉鼻子,眸子一转:算计老娘者,连本带利地还。
该怎么还呢?容浅念想着想着,打了个哆嗦,冲着屏风外喊了一句:「逸遥,水凉了。」
喊完,容浅念寻了个最撩人的姿势靠着浴桶。
她料准了,椒兰殿没有侍女,进来的果然是萧殁,只是容浅念没料到从头到尾萧殁除了看她的脸,眼睛没有往下移一寸,一分都没有。
「别泡太久,会着凉。」
留下一句话,萧殁出了屏风。
靠之,要不要这么正人君子?这样显得她很邪恶好不好?
好吧,她确实很邪恶。
容浅念不爽地拍着水面,自言自语:「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在勾引他?」容浅念想了想,坐起来一分,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有些郁闷了,「果然,男人都喜欢大的。」
干煸豆,是容浅念的硬伤。
重重叹了一声,容浅念整个人滑进了水里。
自然,她不知道,屏风外他家男人自动离远了,脸色绯红,眸光灼热。
片刻后,容浅念套了件萧殁的袍子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随意散着。
「过来。」
容浅念乖乖过去。
萧殁将她抱在怀里,梳着她的发,动作笨拙却很轻:「我母妃告诉我,一个男子一生总要为一个女子发。」
容浅念不由得想,那个红颜早逝的女子,一定是世间很美好的女子。
「和我说说她吧。」
他拂着她的发,沉香木的梳子凉凉的,他的声音也凉凉的:「我三个月便开始养在她宫中,晋文公府世代为将门之家,她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容浅念想,逸遥也许像那个女子一般温柔。
「她性子温和,不喜争宠,倒是很喜欢花草,尤爱兰花。」声音微微沉下,「那是那个人最爱的花。」
这样的女子,奈何嫁入了帝王之家,奈何恋上了一个寡意之人,如何逃得掉红颜白骨的宿命。
他似乎在轻颤,容浅念伸手,紧紧地抱他,耳边,他轻叹了一声:「只是到她死去,他也从未替她发。」
「三千后宫,自古帝王都是薄情的。」她不是愤世嫉俗的人,只是替那个女子不值。
萧殁捧着她的脸,眸光缠绕,他说:「十一,若有一天我为帝,没有后宫三千,我只为你一人发可好?」
她笑:「好。」
她想,若他为帝,她一定烧了后宫,然后,他睡哪,她就跟到哪,对了,还必须将宫里的宫女都换成太监,杜绝一切雌性。
这么想着,容浅念心情甚好,抱着萧殁蹭来蹭去,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不合身的袍子已经半敞。
萧殁忽然松手,然后移开眼:「乖,好好休息。」
容浅念不松手,搂着萧殁的脖子:「你去哪?」
容浅念有个习惯,通常一到夜里就会不安分,总要找些事来做,要么打家劫舍,要么偷香窃玉。
今日夜色正好,她有些心痒痒。
萧殁回:「偏殿。」
「逸遥。」
容浅念糯糯地喊了一句,没了下文。她还没想好,到底扑,还是不扑。
萧殁看着她的眼:「嗯?」
就一个简单的字元,容浅念所剩不多的理智溃不成军了,她扑自己的男人,不算犯罪吧?嗯,不算。
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容浅念手一勾,紧紧抱住萧殁的腰,半天,声音柔了八度:「我怕黑。」
她上天入地惯了,还会怕黑?这话说出口,容浅念自个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忍住,凤歌儿说,男人都喜欢娇滴滴的弱女子。
不料,萧殁很淡然地回答:「我会替你留灯。」
果然,萧凤歌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容浅念绞尽脑汁,又理直气壮地睁眼说瞎话:「床太大,我不习惯。」
矜持,矜持!古筝说,女子不能太直来直往。
萧殁眸子一如常,很好看,说:「我让青衣换。」
果然,古筝这个假男人,根本不了解真男人。
不靠谱!
容浅念还是不放手,咬咬牙:「我怕冷。」
这话的潜台词够明显吧,冷嘛,就抱着,都抱了,离躺还远吗?
十三说,姑爷是内敛的人,要循序渐进。这总循序渐进吧?
萧殁笑得很无奈,贴着她耳边说:「十一,现在是夏天。」
容浅念老脸一红,很想骂人,靠,没一个靠得住的。
抬头,她直说:「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这才像容浅念说出来的话,果然,娇弱矜持,矫揉造作不适合她,她想要的,她会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刻,甚至上上一刻她都不否认,她想要这个男人,她爱到骨子里的人,连灵魂都愿意捧上,羞耻矜持这种东西便显得太微不足道。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她,萧殁有多喜欢。
他笑,揽着她的腰,说:「好。」
容浅念愣了,原来自家男人喜欢直接啊。
容浅念记下了,打算将直接贯彻到底。
片刻后,萧殁抱着她一起躺下,他亲了亲她的脸:「睡吧。」
容浅念睁着眼,看床沿上嵌着的玛瑙石,毫无睡意,说:「灯太亮。」
貌似某人忘了,她刚才说她害怕来着。
一阵风吹过,烛火全灭了,黑暗中,容浅念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嗯,黑灯瞎火好干坏事。
於是,她挨过去一点,再挨过去一点,再一点……
「十一。」萧殁有些无奈地喊她。
容浅念接得顺溜:「床太小,有点挤。」
贴得近,干柴烈火还能不烧起来?
容浅念竟想着这一茬,完全忘了刚才某人说床太大来着。
萧殁由着她,只是安静了不到半响,容浅念又说:「逸遥,我热。」
这话倒是真的,抱着自家最爱的美男相公,她能不热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热血沸腾。
「乖,别闹,好好睡觉。」萧殁拍着她的肩哄她。
他坐怀不乱,难道她就这么没魅力?容浅念郁闷了:「我不困。」
她闷着头埋在萧殁怀里,未曾看到他蓝眸中有灼灼的亮光。
她继续闷着头,默念:他喜欢直接的。
於是乎,黑暗中,一只小手,一点,一点,又一点地……摸索过去。
俄倾的安静后,这夏天的夜越发热了。
「十一。」
「嗯?」容浅念应得漫不经心,手,很忙。
萧殁的声音微微暗哑:「手。」
「我就抱一下。」她老实了,没有再动。
又一会儿……
「十一。」声音竟是带了几分情慾。
黑灯瞎火中,传来女子很正经的声音:「就摸一下。」
这是个得寸进尺的女子,这是个肆意妄为的女子,这是为了萧殁着了魔的容浅念。
他呼吸沉沉,近乎嘶哑的声音:「乖,别动好不好?」
别动?怀里是自己最爱的人,是她时时刻刻想占为己有的人,别动?开什么玩笑。
容浅念继续动,手很不老实地探进萧殁衣服里:「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没有回答,空气里只有两个重重的喘息声,之后容浅念说,「把衣服脱了。」
这叫什么?嗯,这叫勾引,容浅念大概用上了她从销魂窟里学来的所有本事。
她哪里知道,她身边的男子理智早开始溃不成军。
「十一,你可知我对你,」他按住她的手,掌心灼热,「毫无半分抵抗力。」
萧殁知道,他若松手,便一定停不下来。
容浅念却笑:「那就不抵抗。」她趴在他胸口,笑莹莹地说,「逸遥,长夜漫漫,我们做点正事吧。」
她不急色,对此,容浅念解释为四个字:情不自禁。洞房与大婚对她来说,从来就没有先后顺序。
沉默了许久,萧殁说:「好。」
容浅念愣住,然后天旋地转了,再抬眸,萧殁压着她,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情慾。
她笑了,原来她的男人不是不想要她,只是太疼爱她。她伸出手,凑过去,吻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