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四十章:不要抵抗
容浅念一把拢住半敞衣襟:「糟了,捉奸在床。」
寝殿外,碎了一地的步子,浩浩荡荡好大的阵势。
「臣青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殁王呢?」
惠帝抬步便要走近殿内,青衣只身挡住,伏地,不卑不亢:「王爷正在沐浴。」
惠帝眉宇略显怒容:「让开。」
青衣抱拳,抬头,面无表情:「我家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寝殿。」
不过椒兰殿护卫,无官无爵,竟不屈与一朝天子,这殁王果然不简单,竟养出如此忠心之士,文皇后作壁上观。
但见惠帝已颜色大怒:「好大的胆子,朕的路你也敢阻。」
正是蓄势待发之时,传来男子淡若青烟的嗓音,微冷。
「青衣,退下。」
青衣闪身,立於殿门,门开,但见一张绝色惑蛊的容颜,额点朱砂,暗红如血,独独眸中一湾微蓝清亮得叫人失了魂魄。
这张脸,怎生如此得像!
文皇后脸色乍然惨白,转眸,望见惠帝视线痴缠,那般温柔前所未见。帝王之家多无情?哼,文皇后惨笑。
「十年未见,你越发像你母妃了。」这般语气,没了帝王威严,只是淡淡怅然,鹰眸竟也柔软了数分。
轮椅微转,萧殁侧眸,眸中融了冰寒:「父皇深夜来儿臣的椒兰殿可有何事?」
惠帝一时哑然,不由想起了无妄禅言:不良於行,不过二五。
若非祸乱四楚,他与她的血脉,该是如何风华。
惠帝的怅然若失落於文皇后眸中,撩起了陈年怨愤,忘了国母之态,言语尖锐:「殁王殿下莫不是几年不出这椒兰殿,连请安礼都忘了?」
萧殁唇角微白,只是冷笑。
惠帝怒目而视:「皇后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臣妾知罪。」文皇后一张徐娘风韵的脸红紫掺半,暗暗切齿咬牙,她一国皇后,争了二十年,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怎能不恨?
「母后说的是。」萧殁淡笑,未达眼底,染了薄凉,「父皇恕罪,儿臣这双腿怕是行不了礼。」
「老十可是怪朕?」惠帝微微弯下了背脊,一国之君,言语间竟带了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身为帝王,注定便比常人多历一番劫难,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哪里抵得过这妖娆江山。
可悲,可怜,却也可恨!
他只是冷然而视:「儿臣不敢。」如此冷而自制的回答,他只是臣,淡漠疏离,「父皇既已十年不进椒兰殿,今日所为何事?」
十年,竟一晃十年了,烛火下,那轮椅之上的男子,额间朱砂亦是半开,昙花,总归难逃一现妖娆。
他恨,只是,不悔!一谋万里江山,这是他身为帝君的选择。鹰眸半敛,烛火照得沉沉暗暗,越发深沉了,惠帝久久未言。
皇后垂在广袖下掌心紧握,脸上已经端稳了国母的华贵:「紫衣妹妹前些日子便一直念叨殁王这椒兰殿的花草,深夜不见紫衣妹妹」
萧殁淡淡打断:「母后的意思是紫妃娘娘在这椒兰殿?」
皇后但笑不语。
「母后今日不搜宫怕是要彻夜不眠了。」萧殁微微抬头,凝向文皇后,「那便搜吧。」
明明一双温婉绝美的眸子,那湛蓝下,竟是千年不暮,叫人不寒而栗,掌心下已沁出微许的冷汗,文皇后脸色已有失措:「今日紫衣妹妹侍寝,本宫也是为了让皇上安寝,既然殁王发话了,本宫便多有得罪了。」
惠帝冷冷睃了一眼,却未见阻止。
萧殁冷笑,望着窗外淡月,眸子染了寒意。
半响之后,御林军一番翻找,高公公面色失常从殿中出来,俯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文皇后脸色大变。
轮椅咯吱作响,男子嗓音淡然如水:「不知儿臣的寝殿可有母后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