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030 “粘人的小狗。”(2 / 2)

女儿没了,他也没必要成为捆着她的枷锁,索性和离,她爱从商就从商,她爱过继就过继。

只是如今十多年过去,刘长春守着不温不火的永安堂,既没过继,也没从商。

很多事情好像不是他看到的那般,何叶想,如果当初的他换做现在的他,定是会跟刘长春好好谈谈,而不是自顾自地做决定。

自然,要是当时的刘长春能跟现在一样能屈能伸,而不是跟个口不对心的闷葫芦一般,话都憋在心里,他肯定也不会和离。

何叶舒了口气,将药抓好,换了身像样的衣服,才带着红封去对面。

岁荌拜师成功,他作为长辈,该给个红包。

何叶到的时候,饭桌已经摆好,四菜也出锅,就差最后一道鱼还在锅里炖着。

刘长春招呼何叶坐,然后开始喊,“元宝。”

刘长春跟何叶说,“元宝最近会劈叉了,就是把腿掰到头顶,让他掰给你看看。”

“这般了得”何叶来了兴趣。

于是,岁荌端着最后一道鱼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刘长春跟何叶并肩坐在一起看元宝表演。

元宝先是表演了一个高抬腿,又表演了一个下腰,最后见鱼还没好,干脆站在原地给两人背三字经。

刘长春一脸骄傲,何叶眉眼温柔,元宝更是沉浸在这一声一声的“厉害”里,逐渐迷失了小小的自我,恨不得给两人原地表演一个后空翻

岁荌满意地点头,心道过年的时候不愁没节目看了。

瞧瞧,她就说让元宝学舞有好处,这不就是好处

“吃饭了吃饭了。”岁荌将鱼汤放在最中间。

她拿了酒杯,给刘长春和何叶分别倒了半杯酒。

刘长春没事会喝点小酒,但她又及其抠门,喜欢喝又不舍得买。

亏得现在有岁荌,不然刘长春再嘴馋也忍着。

刘长春端起酒盏轻轻嗅了一口,“怎么没买梅子酒啊她家的酒铺,就属梅子酒一绝。”

岁荌给元宝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回道“您就知足吧,梅子酒多贵了,我哪有这个银子。”

“你就这么孝敬师父的啊”刘长春哼哼。

听她这么说,岁荌嘿笑着端起酒盏,然后轻咳两声,正式跪在刘长春面前,朗声道“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旁人能独自出诊就意味着可以出师了,唯有岁荌,出诊只代表着学医之路的正式开始。

岁荌跪在地上,元宝双手捧着茶碗楞了一下,跟着岁荌跪在刘长春面前。

刘长春微微一愣,笑了。

她先是跟岁荌说,“既已拜我为师,我便倾尽所能教你。只是咱们这行,有四个字你需要铭记于心。”

刘长春难得认真,“医者仁心。”

不走偏路,不赚偏财,治病救人,无愧于心。

岁荌正色道“记住了。”

刘长春又看向元宝,元宝昂脸看她。

刘长春笑呵呵伸手揉他脑袋,“磕完这个头,以后可就是我永安堂的人了。”

元宝眉眼弯弯,“好”

刘长春把元宝扶起来,伸手从岁荌手里接过酒杯,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对喽对喽,咱们拜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赚钱要给师父买酒喝,不能跟师父太锱铢必较,那一文钱两文钱的事情,哪里抵得过咱们师徒间的情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还在岁荌跟她之间比划了一下。

岁荌,“”

岁荌微笑,“就算咱俩是亲母女,也是明算账。要不然以后元宝的嫁妆钱,都由您掏”

刘长春战术性后退,佯装没听见,垂眸抿了口酒转移话题,“这酒还行,还行啊。”

岁荌懒得搭理她,伸手拿过另一个酒盏,跪在何叶面前。

何叶对她医术上的指导,有时比刘长春还要认真上心,岁荌跪他,认真叩谢他这份恩情,“以后何叔有事使唤,我岁荌定全力去办。”

元宝也跟着跪下,“岁岁也是。”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大一小,何叶鼻头不由发酸,眼眶微热,他一手扶起元宝,一手接过酒杯让岁荌起来。

何叶将包了五两银子的红封递给岁荌,“你跟元宝俩拿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五两银子,对于岁荌来说简直是“亿”点了

岁荌幽幽看向刘长春,“师父,您看看,您仔细看看”

刘长春忍痛,从怀里摸出一枚铜板,递给岁荌,“师父的一点心意。”

果然是一点。

不过能从貔貅身上抠下一枚钱已经不容易了,岁荌丝毫没觉得少。她把银钱收好,招呼大家吃饭。

刘长春今天喝得有点多,吃罢饭被岁荌扶着去休息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元宝给她端了洗脚水,岁荌给她擦脸洗脚伺候她躺下,俨然把她当做不能自理的老母亲一样对待。

等两个孩子出去,原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刘长春,缓慢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饶是如此,还是有泪从指缝间溢出。

这么多年,永安堂头回像今天这样热闹。

这么多年,她头回觉得心是热的。

刘长春躺下后,岁荌回前堂收拾桌子。何叶喝得少,丝毫没醉。

他帮元宝跟岁荌把碗筷收拾好,才准备回去。

岁荌犹豫了一瞬,故意问何叶,“叔,要给师父准备一碗醒酒汤吗”

何叶摇头,“让她醉一回吧。”

岁荌笑,“好。”

她把何叶送回永安堂,收拾完一切,才坐在房间里跟元宝一起泡脚。

元宝攥着小拳头,倾身帮岁荌捶腿。

他小小年纪就会跟她画大饼,“等以后元宝长大了,天天给姐姐捶腿捏肩。”

岁荌听他声音这么甜,就知道他有事相求。

岁荌双手抱怀,盯着元宝看,“说吧,想干什么”

元宝傻笑,手指捏着衣角,昂着脸软声请求,“我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自己睡啊。”

说到底,还是想跟她一起睡罢了。

岁荌伸手揉搓元宝脑袋,元宝顺势低头,双手抱着岁荌的小腿,脸埋在她膝盖上,“姐姐,好不好嘛”

他难得撒娇耍赖,扭着身子晃动岁荌的腿,“好不好嘛。”

岁荌昂头看房梁,脸上的笑已经藏不住了。

她心里其实很享受这种被元宝需要的感觉,但嘴上还硬是要说,“粘人的小狗。”

虽然粘人赖皮

但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