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介阶下囚,这样的话并不敢传,不过……少武神说得对,同寝的确不算什么大事,赤荼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实在幼稚。”
“……”
原本已经准备错身而过的谢策玄脚步顿住。
他话里有话,挖了个坑,陷阱再明显不过。
但谢策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你什么意思?”
沉邺眼瞳幽深,淡声答:
“字面意思而已,我与阿缨青梅竹马,少年相识於微,饿时同盘而食,困极同塌而眠,不过寻常事,更何况如今四海动荡,她怎会有心与你谈情说爱……”
剑光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从沉邺袖口坠地。
一片惊呼声中,沉邺被谢策玄拎着衣领压在白玉栏杆上。
“既知自己如今是阶下囚,别在让我听到你随便将她的名字挂在嘴边,更别让我知道你拿她做谈资同旁人提起,否则,下次断的就不只是一根手指了。”
抚仙宫门外,方才沉邺所占的位置有鲜血飞溅,一截小指落在汉白玉地面,断得干脆利落。
仙侍们见状纷纷捂上嘴,不敢出一口大气。
宫门吱嘎一声推开。
“……吵什么。”
被吵醒的濯缨轻轻推开门,目光在地上的血和断指上短暂停留片刻,又缓缓上移,看向不远处的因断指剧痛而脸色惨白的沉邺,以及恢复了平日神色的谢策玄。
默然片刻,濯缨淡声开口:
“从这里到不知火山乘仙船也要将近半个时辰,怎么还不出发?”
谢策玄眨眨眼,笑道:“耽误了一下,马上就走。”
“嗯,万事小心。”
“知道知道。”
正好此刻与他换班的副将也抵达了抚仙宫外,谢策玄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了抚仙宫。
那副将人刚来,只识得濯缨,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对面的沉邺,露出请示的神色。
濯缨摇摇头,示意无妨。
她对仙侍道:
“将地上的断指捡起来还给赤荼郡主,她若有心,还能续上,只不过下次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恐怕就不能让她的玩偶这么全须全尾地回去了。”
沉邺浑身一颤。
这数月以来的折辱,沉邺一概咽下,只当是韬光养晦,并不入心。
但此刻濯缨轻描淡写的态度,却令沉邺胸中不免燃起一团火。
“赤水濯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