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嗯。」
她也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过了十点容历才送她回家,车停在她家小区外面,他替她解了安全带,将一个樟木的盒子递给了她:「这幅画你带回去。」
是萧长山从台禅寺取走的那幅冬梅雪图。
「萧长山为什么把画送给你?」她很意外,这幅画兜转了一圈,还是回了她手里。
容历同她解释:「他的公司在筹资,用画来讨好我。」
萧长山不满足房地产产业,开了个半导体公司,而且资金周转很困难,正因为如此,前阵子萧长山几次三番地过来打她手里那几幅画的主意。
萧氏要融资,她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萧长山想合作的对象是容历:「你是做风投的?」
「你居然不知道。」他表情不怎么开心,语气也很幽怨,「阿禾,你都不上网查我的资料。」
她哪里知道他这么有名。
「那你要给他投资吗?」不管容历会不会和萧长山合作,她都不会干涉,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也不想左右他。
容历反问:「我能不能替你教训他?」
她失笑:「当然可以。」知道他的意思了,她也不过问,只表态,「你可是我的靠山。」
容历是她男朋友,那么,她所有的事,她都愿意让他参与。
「这笔帐,我帮你算。」容历带了询问的意思。
她应:「好。」
虽然萧长山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但她有点不讲道理,只要是容历,做什么都行。
她有些好笑了,萧荆禾啊萧荆禾,偏心得怎么这么快。
外边起了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凉凉的,却怎么也吹不冷她脸上的热度,她在副驾驶坐了会儿:「那我上去了。」
容历拉住她的手:「再待一会儿。」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靠向她那边,伸手去抱她,「阿禾。」
「嗯。」
他说:「我以后可能会很黏人,你要习惯,不要嫌弃我。」
才刚交往,他就开始患得患失,居然连嫌弃这个词都用上了。
萧荆禾不禁失笑:「你姐姐说你性子冷清。」
容历抱她抱得很紧,脸靠在她肩上,声音与呼吸都在她耳边的为止,轻轻柔柔的:「那是对别人,你不一样。」
她笑,明知故问:「怎么不一样?」
容历歪着头看她,神色一本正经:「我们以后是同寝的关系。」
「……」
她低头,把脸埋在他肩上。
晚上十点半林家的寿宴才散,十一点,霍常寻回了他在郊区的一处别墅,那地方是他母亲在他成年时帮他置办的,他嫌地方偏僻,没怎么住过。
倒便宜那小丫头了。
他想,过几天把房子过到她名下去,他的人,总不能住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他推开门,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就亮了一盏灯,人都住进来几天了,还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拉开灯,才看见沙发上蜷着的那一团。
居然睡着了!
他走过去,踢了沙发一脚:「纪菱染。」
沙发上的人抱着毯子,翻了个身,没醒。
霍常寻又踹了一脚:「纪菱染。」
她蹙蹙眉头,还没醒。
他恼了,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毯子:「纪菱染!」
她猛地睁开眼,獃滞了几秒,坐起来,看着他,整个人懵懵的:「嗯?」
霍常寻少爷脾气上来了,没好气地说:「不是让你等我吗?」居然睡了?!他以前的女伴,有哪个像她,对他完全不上心!
这个不识好歹的!
纪菱染刚睡醒,目光惺忪,精神还有点恍惚,也没说话,愣愣地看他。
霍常寻踢了踢沙发:「起来,去给我做夜宵。」
她『哦』了一声,起身,想起来了:「家里没有吃的。」
「……」
霍常寻舔了舔后槽牙,他这是养了个祖宗呢。
他脱了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茶几上,因着模样生得好,痞里痞气的也勾人:「我给你的卡,刷完了吗?」
纪菱染站得远远的:「没有。」她不敢看他,低着个头,「里面钱太多,我刷不完。」
呵,还是头一回有女人跟他说钱刷不完。
霍常寻抱着手,瞧那个在他面前畏手畏脚的小姑娘:「买了什么?」
她小声地回答:「一张床。」
霍常寻不知道她那倔得要死的小脑瓜里装了什么:「你买床干什么?」
她不吭声。
霍常寻摸到打火机,点了根烟:「说话。」
她说了:「给你睡。」
他这别墅挺大,不过,就一张床,她住进来之后,他这是第一次过来,不讨欢心便罢了,她还专门做让他添堵的事。
行,买张床是吧。
霍常寻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我睡你床上。」
她一脸吓到了的表情。
这姑娘以前可不怕她,自从住进了他的地盘,就开始对他避如蛇蠍,怕得不行。霍常寻只觉得心尖上有只利爪在挠,痒得他难受。
他是洪水猛兽吗?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这么憋屈过,用力抽了一口烟,再懒懒地吐出来:「我们是什么关系,还用我提醒你?」
她被吓白了脸。
他们是什么关系,她知道,她是他买来的。
霍常寻抽了几口,没了兴致,把烟掐了:「过来。」
纪菱染冲疑了许久,慢吞吞地走过去。
霍常寻扯了扯领带,解了领口的一颗纽扣,懒懒散散地半躺在沙发上,灯下,一张脸妖媚得紧,他拖着调儿,命令:「坐我腿上。」